“我带着你想要的东西来了。”童心硬着头皮,对着林明纪冷声说着。
听着童心的话,林明纪的眼中掠过一丝困惑,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他把门打开,侧身让童心进来。
童心走进了房间里,才发现了那房门上挂着三把重锁,光是固定着的铁链就有三把,就算有钳子想突破进来,也得花上个把时间。
林明纪在她身后一一将重锁带上,然后走到了童心的前面,他看上去很是冷静,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没有上来就兵刃相见,这有些出乎童心的预料,她本以为来到了这里,他们会直接动起手来。
走到了客厅,童心大致地扫了一眼,这里非常空旷,连沙发都没有摆放,只有一扇关上的窗户。
昏黑笼罩着这狭窄的客厅,童心甚至觉得这里泛着比空调还是阴冷的冷气,她强压下不适,正要和林明纪开口。
“姐姐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林明纪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童心感觉到后脑勺被一个硬物死死地抵着,她怔了一会儿,“姐姐没有来,你不知道吗?”
“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是不是你唆使姐姐让她不来见我的。”林明纪拿着枪,加大了抵着童心脑袋的力道。
听着林明纪的声音变得愈发森冷,童心咬咬牙,说:“难道不是你让文景光转告我,把姐姐的头颅拿来给你吗!”
“什么……”林明纪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茫然的眼神,那个瞬间里,他差点手软掉了手中紧握着的枪。
“文景光和你说了这些?”林明纪说着,忽然看向了童心手上拎着的背包,声音失控地吼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童心感觉到后脑勺的枪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手上的背包也一股粗鲁的力道狠狠地撞过,她顺着力道摔到了窗户前。
她撑着墙壁,额头不小心撞出了一个口,些许湿润流到了她的脸庞上,童心顾不得这些,她看向了林明纪。
林明纪发了疯一样想要拆开背包,那背包似乎被衍罗做了手脚,他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打开来。
因为打不开背包,林明纪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凶残又悲伤的光芒,似乎想要撕裂背包,又担心会伤到里面可能存在着的衍罗的头颅。
现在的林明纪非常的脆弱,为了打开背包,确认衍罗的头颅,他甚至着急到把枪都扔到了一边去。
童心知道这是个偷袭的绝好机会,她悄悄摸出藏在内衣里的袖珍手枪,却感觉到自己拿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她要杀人了,她竟然要开枪杀人了。
从来不敢面对血腥,甚至连处理一条活鱼都不敢上手,浸染着警察世家良好教育的她,现在竟然要杀人了?
眼看着林明纪的精神状态逐渐癫狂,童心知道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她端起枪,用另一只手把住颤栗的手腕。
开枪是什么感觉?
用满是汗水的手掌去上膛,用颤抖的手指扣下扳机,用脆弱的手腕稳住袖珍手枪的后坐力,用肉眼确认目标是否中弹。
一声巨大的枪声在屋内炸起,震得童心的耳朵一阵嗡响,另一个巨大的声响在她身前响起。
颈部中了枪的林明纪倒在了地上,如同爆裂的水管一样,鲜红喷涌了出来,染上了昏暗的客厅,挥洒了苍白的墙壁。
童心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在她短短的一生里,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鲜血真的可以喷得这样高,连天花板都染上了花红。
铭记着衍罗教习的开枪步骤,童心平复着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那如同鼓点一般又快又沉的声音在屋内回响着。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殷红一直漫到了她的脚下,看到那些红色,童心捂着嘴,感觉肚中一阵翻涌。
林明纪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生息,童心想起了尚不知安好的父母,鼓起的勇气使她绕过了林明纪,在出租屋里寻觅着。
推开唯一一间房间,童心着急的目光扫过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卫生用品和垃圾,占着大面积的浴缸里摆放着一些枪支和匕首。
那些危险的东西只是看一眼,童心都觉得害怕不已,她移开眼睛,终于在角落看到了她一直放在心头上挂记着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