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婶这才慢慢地拿起勺子,舀起碗里的粥,然后淡淡地说到:“没事儿,就是累了,有点儿头疼。”
“妈,我大娘还得住几天院?”琴婶听到有人问起张静,手里的动作停顿了半天才说:“不知道。”
“不知道?大夫没说吗?我听爸爸和奶奶中午那阵儿说,他去问大夫,他没告诉你呀?”曹灿灿漫不经心地说着。
琴婶显然身体僵了僵,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当时不知道琴婶怎么突然如此反常,后来我便清楚,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名字放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心里是难过的,却偏偏不能让这种情绪宣泄出来是何等的难受,问题其实不在于两个名字的关联性,而在于这背后的情感纠葛。
曹灿灿见琴婶没有说话,便没有继续问。临上楼的时候,她问了问琴婶儿头疼需要吃药与否之后,便结束了傍晚的谈话。
本以为张静这突发事件已经基本画上了一个逗号的时候,却发现,白天的事儿,仅仅算顿号而已。
当天半夜,家里电话铃响了。不用想,这时候的电话,多半没有什么''say hello“的问候寒暄,基本没好事儿。刘妈接了电话之后,便急匆匆地跑上了楼,并敲了奶奶房间的门。这一系列举动,让二楼同样在休息的大家都慌了神,纷纷开门出来。
我正在穿拖鞋的时候,便听见父亲那屋的门啪嗒一声开了,然后父亲近乎是跑到了奶奶的卧室门口,并很大声音焦急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医院?医院怎么了?”
奶奶也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让刘妈慢慢说。刘妈显然很着急,越着急,越说不上来话,父亲在一旁急得一遍接一遍问。琴婶随后赶过来,站在刘妈身后。刘妈喘了口气,才冲着奶奶说:“医院,医院说,大少奶奶突发药物过敏,正抢救呢!”
“啊?”奶奶急的声音顿时就大了好几倍,父亲听完一声都没有,飞奔下楼穿着睡衣就冲了出去。琴婶慌张地望着院子里那忽明忽暗的车灯瞬间消失的光亮,皱着眉头伸手扶着奶奶:“母妈,你别着急,别着急。”
“不是下午就出手术室了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突发了药物过敏?小琴呐,快,你快打电话往医院问问,问吴妈也行,问大夫也行,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嗯嗯,我这就去打。母妈,你先进去休息。”
“哎呀,你快去吧!都什么时候了,别管我了。”奶奶说着,便撇开了琴婶的手。曹灿灿冲过去扶着奶奶进了屋并下楼倒了一杯水上了楼。
琴婶打完电话之后,急匆匆地跑上来,对奶奶汇报事件原委:“母妈,我问了,大夫说,麻药过后张静伤口疼得厉害,晚上能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引流管,大夫怕创口二次发炎,便用了抗炎药,谁知,刚打上才一会儿,就发生了药物过敏反应!”琴婶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大口喘着气。
“药物过敏?”
琴婶木讷地点了点头。
“曹骐,马上给曹骐打电话。让他不管在哪,直接去医院。”奶奶像发号指令一般,指着琴婶说到。琴婶匆匆下楼打电话给大爷。
曹灿灿一边安慰奶奶,一边也是急的要命。对于我们两个小孩子来说,药物过敏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这里头有着怎样的危险都不得而知,但唯一能证明这东西不可儿戏的,便是抢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