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的头衔不牛,而是时代造就的。老百姓都认为当官的牛,而实际上,像我这种当官的,有什么牛不牛的?我所干的,和他的买卖估计也搭不上边儿,左不过是,在任何一个名字后面加上一个局长两个字,这个人,就一下子闪电发光儿了!”
曹歌在一旁用手肘推了我一下:“沐夕,这小丫头你可注意点儿,我看她那脾气呀,跟你可不相上下,你们俩一个寝室,要在一起生活的,这以后的摩擦可不能少,别两三天不到,再打了起来。”
“不能啊!小姑!”
“不能?这要是放在灿灿身上啊,我连提醒她都不用,可你不一样。”我将脸转到窗外,小声说着:“放心吧,放心吧。”
“我可告诉你沐夕,她如果在学校欺负你的话,你可告诉我,你别自己动手啊。”
“你怕她把我打坏了呀?”
“我不是怕她把你打坏了,那小丫头出点什么事儿,今天报警明天找她爹出来的,这要是真的在背地里害你点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办?”
“放心吧小姑!哪有那么恐怖!”薛浩回过头来瞅着曹歌:“曹歌,你这岁数可真是没白长,前几年我看你呀,小姑娘倒是谈不上,但至少还挺年轻的,这现在年龄大了也当妈了,说起话来,跟我妈有一拼。”
“我这是在为沐夕好,姐姐不在了,身边儿就我这么一个亲近的女长辈儿,还不算太老,和孩子也没什么大代沟的,我不得帮姐姐照顾好她?”
“我知道。但是曹歌,我跟你讲,人成长这个东西,你不能按着害怕事情发生。很多事儿,他都需要自己去经历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其实我倒是觉得,像她们这种锐气重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坏事儿。”
“不一定是坏事儿?”当时正等红灯,赵伯伯侧头看了一眼薛浩:“为什么不一定是坏事儿?”
“赵叔你想,但凡是人都有脾气,只不过,分大分小,分临界值和底线。这要是在学校里面这个节骨眼儿,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犟脾气受了点儿挫,自然而然便能杀杀这个人的锐气,总比以后到了社会上面,让人直接杀死了强吧。”赵伯伯笑了笑:“也是。”
曹歌在身后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没毛病,我哥就是个例子。”
“曹牧啊?嗯,对,他是个典型。我还记得,他上学那会儿,那就是班里一哥儿。吃穿不愁前呼后拥的,基本上跟谁有点过节的话,也都有人帮他平了,反正也没人跟他打架。他一直都闷。后来到了社会上,他那股子劲儿才显现出来。结果怎么样?被杀了个血流成河吧。”
“别说得那么吓人的,还血流成河。”曹歌在薛浩身后拍了他一下肩膀。
“我就是打个比方。沐夕,你呀,什么都好,就是锐气太重。你可别以为我说的是睿智的睿,我说的是尖锐的锐。锐气太重的人,自然而然都会吃亏的。”薛浩转过头和我说。
“不都有句话,叫吃亏是福嘛?”我笑嘻嘻地回着。
“没错,吃亏是福,但这亏不能白吃,你得明白其中的道理。你要不把你的锐气往下刹刹的话,以后啊,没准就是第二个曹牧。”薛浩边说边下了车。这番话对我来说,压根儿没往心里去,结果,我是确实没有想到,薛浩的预言,还真是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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