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贞的爸爸和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爸爸一下子就气得病倒了。她妈妈给她打电话,让她有空回一个。那天,刘贞的手机正好没有费了,我便借了电话给她。她站在宿舍的走廊尽头足足有近五十分钟,弄得我几次开门看看,这丫头别一会儿电话唠爆炸了。
起初,她只是说借电话给妈妈打一个,没说什么事儿。但当我在近半小时之后,实在坐不住时,我站在刘贞的身后,轻轻地从身后递了一包纸巾给她。她猛地回头,我看到她脸哭得通红。她的话回的很少,一直都是对方在说,而对方究竟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只不过,在楼道安静的时候,我听见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两声很重的叹息。
放下电话的刘贞把手机还给我:“谢谢。”我皱着眉毛问:“家里,出事了?”
刘贞用一张纸巾捂住鼻子:“嗯,我爸病了,在家里躺着,还不去看,说什么都不去。”
我小声地说:“因为,钱吗?”
刘贞哭得凶了起来:“不是,不是,是气得。”她说着说着,便开始抽搭,直到话都说不出来,站在原地开始大口喘着气。
我拍了拍她后背:“气得?谁气得?这什么事儿把你爸气病了都?”我见刘贞还是在那拔着气不能说话,便接着说:“也有可能是你爸更年期了,气性大。”
刘贞使劲儿晃着脑袋:“不是,不是,不怪我爸,是我,是我,沐,沐夕,我们村子,都,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我,我看别人东西好,就,就随便动的事儿。就,就是那,那口红的事儿!”刘贞话说得特别费劲,提到口红两个字,又开始哭。
说实话,我当时比较愕然。与我那时的心境,当我听到家里因为这事儿而责骂刘贞的时候,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我同样觉得,比起父母的责骂,那阵子的舆论不是对她更为凶残?舆论不哭,这父母的一个电话,哭也行,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即便是害怕家人,但也是成年人了,这个事件循序渐进的过程,她应该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应该能承受得了,怎么就反应如此之大?
后来,我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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