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但这不是现在最要紧的。她拨打了电话,给方老,将事情说了一遍:“我无推断他说的真假。但不管真假,这事我都处理不来了。”
这需要多个部门联合协作。
方老只说了一声知道了:“你们迅速撤离,有另外的人去接手。”
当晚,那一片组织了消防演习,但是西平宾馆却没有动,被人施法挡住了戾气。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林雨桐看王不易,王不易忙道:“那些鬼都去了福陵山,我安排好了。”
那就好。
她又去看四爷,四爷只说了三个字:“不见了。”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紧跟着林雨桐明白了过来,是那条小蛇!小蛇不见了!打从几个人掉入幻阵,小蛇就不见了。她想到一种可能:“咱们被摆了一道?”
被一个小东西摆了一道。
四爷摇头:“不好说。”且得等等再看。
到了地方,各自回家。电话不通,谁家都会着急的。
四爷干脆亲自送林雨桐回来,今晚就在一楼住了,林雨桐自己上了三楼。
开了门,林爸林妈在家,爷爷奶奶不在,如今老两口跟小姑住,帮着照看藤藤。
林爸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林妈搬了凳子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闺女一进来,她就起来了,上下的打量闺女:“你爸是不是糊弄我的?你们爷俩事先商量好的哄我呢吧!”
林雨桐看她爸,她爸朝他点头,表示没办法,不说实在是不行了。
这个,怎么说了?
林雨桐摸出证件递过去:“您看看就知道了。”
证件不像是假的,钢印打的真真的。上面的单位名称之类的,不是打着保密,就是标着绝密字样,这反倒是叫人觉得像是假的了。
林妈没法信:“我还真不知道,我生出个神棍来。那你给我算算,我明儿出门,哪只脚先迈出去?”
林雨桐就盯着她妈的脸看,然后眼前就出现一个画面,一向不穿高跟鞋的林妈穿着一双细高跟,结果在单位食堂的门口,一脚踩空,摔了一跤。
她的眼睛眨了眨,画面迅速消失了。她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道:“你一向是先跨出去左脚的,这个不用算。不过我还是提醒您一句,明儿出门别穿高跟,小心摔跤。”
“高跟鞋?”林妈眉毛一挑:“我哪双高跟鞋?”
“银白色的细高跟,得有十厘米高的那个。”她说着就看她妈:“还别说,我之前真没见过你有那么一双高跟鞋。”说着,转身就进去了。
林妈愕然的看着林爸,然后扑到沙发跟前,就把放在沙发上的鞋盒子打开,里面可不正是一双银白色的细高跟鞋。这是小姑之前送来的,那时候都快十二点了。说是今天逛街买的……她担心闺女没回家的事,扔在边上连打开都没打开。却没想到,这孩子一语道破了。银白色的,十厘米的细高跟。
不信也得信呀!
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像是天塌了一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她爸……你说……这可怎么办?”
总得有一段时间适应的吧,慢慢就好了。
林雨桐洗完澡,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直接就回房睡了。跟老妈解释这种事,那是别想的。你跟她说三天三夜,该说不通还是说不通的。
晚上的梦光怪陆离,凌晨五点醒来,感觉胸口闷闷的。她坐起来拍了拍胸口,感觉不是很对!她打电话给四爷,四爷马上就接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你呢?”林雨桐端起杯子喝了半杯水,“梦魇了吗?”
“稍微有点不对我就醒来了。一直没敢睡。”四爷靠在床头,揉着眉心,“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影响了。”
这个影响主要是来自于万人坑,数万冤魂积攒下来的戾气,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这得靠时间还缓和才行。
挂了电话,林雨桐干脆就起身。出去的时候老妈还在沙发上坐着呢,显然是一晚上都没睡。见闺女起来了,她就拍了拍身边:“过来坐。”
林雨桐坐过去,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倒是林妈先问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害怕。”林雨桐挠头:“这一行……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看相啊指点风水的……不是!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警察……很多说出来您都理解不了……”
“你呢?你害怕吗?”林妈伸出手来,揉了揉闺女的脑袋。
“开始的时候害怕。”林雨桐坦然承认,“特别害怕。”
“那现在呢?”林妈看她,“现在不怕了?”
“发现我以为我害怕的东西其实是怕我的……我就不怕了。”林雨桐扬起脸来,“您想啊,要不是我厉害,特别厉害,人家凭啥要我?”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林妈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问了一句:“工资是多少?”
“比你跟我爸加起来的还能多点。”林雨桐说着,就试探着道:“很快,咱们就能换大房子……”话没说完,就见老妈伸出手来,她愣了一下:“干嘛?”
“工资卡!”林妈手又往前伸了一点,“工资卡上交,我帮你存着。”
啊?
“哦!”林雨桐起身,从包里翻出卡递过去。就见老妈揣着工资卡打着哈欠往卧室去,“一晚上没睡,困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尽量按时回家。”
话一落,卧室的门就关上了。
林雨桐站在客厅里,看着卧室的方向,有点没反应过来。此时,里面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林爸说:“你倒是比我开明,接受的挺快呀!”
“快什么?”林妈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有啥办法,整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好了……我跟你说,等你闺女走了,咱们就去找心理医生,咨询完心理医生,再去庙里求求……”
“不上班了?”林爸翻身坐起来。
“上啥班呀还?”林妈再咕哝什么,林雨桐就听不真了。
她回去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收拾收拾就出门了。昨天的事情后续如何了,还不知道。其实这次,凶险的很。不过也算是逼出了程世明。
方老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你们的本事不小,这么快就把人给逼出来了。而且,还重伤了他!这次的事情办的好,虽然是……鲁莽了一些。不过却真真是值得的……伤了他,至少他三五年之内,是不敢公开露面的。这也给了我们时间,处理他遗留下的一些事情。”
林雨桐到的时候,方老已经在了。给这个小组给予了盛赞。
可林雨桐却摇头:“不瞒您说,这次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一些影响。”
方老点头:“看出来了。”她拍了拍林雨桐,“你放心……太凶险的事情不会交给你们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当用的。只是以后这日常事务就交给你们了……凶险不会有,但就是琐碎了一些……”
不怕琐碎,就怕这样的凶险。
说实话,再没有提升技能之前,她不敢只靠着四爷和她自己的本来身份和老底横冲直撞了。这次试了试,逼出了程世明,本就说明自己和四爷在一起,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便是最大的BOSS,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方老走了,几个人聚到办公室继续开会。一个个都被人抽了筋骨似的,提不起劲来。
“噩梦连连!”
普遍的反应是这样的。
几个人的状况比四爷和林雨桐都严重。既然这样,那就放假,养伤吧。这几个人都送去水塔寨,跟黑四作伴去好了。什么时候休养好什么时候回来。
至于林雨桐,今儿带着那把匕|首出门的时候,已经感觉好了一些。而四爷这边,坚决不带那些东西,他只说:“我一会去找楚教授去。”
也行!楚教授会有办法的。
因此,四爷晚上都不回小区这边了,只在这边住着,跟楚教授作伴,日子一下子惬意了起来。
林雨桐除了带上法器,也仿照四爷,往刘大夫那里去。先去帮刘大夫处理那几个麻烦的病人,记了她们的姓名住址,开车找过去,找到她们的坟茔,在不动土的基础上把问题解决了。然后才陪着刘大夫做了几台手术。
刘大夫问林雨桐说:“你是灵医,那你听过符医吗?”
嗯?
“没有!”林雨桐摇头,“您打哪听到过符医?”
“之前碰到一个病人,瞧不上我的医术,说是他离老家太远了,若是在老家出了事故,求了符医,也不至于到死人的地步……据他说,这符医便是在人死后,只要尸身不腐,也能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雨桐的手一顿:“这个病人在哪?我能见见吗?”
“怕是不行。”刘大夫摇头,“他瞧不上我的医术,我还不乐意看他。给撵走了!”
“那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吗?”林雨桐急切的问道,“这件事很重要。”
“谁家看病人看问那么详细?”刘大夫自顾自的忙开了。
瑶瑶才在边上说:“不是刘大夫不说,也不是没帮着问,是那人才死,脑子还糊涂着呢,记不太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阴差给带走了另外安置了……”
林雨桐惊奇的看瑶瑶:“你现在能记住的越来越多了呀。”
瑶瑶得意:“那是!”
连着帮了三天忙,第四天的晚上,才稍微好了一点,没再被噩梦缠上。
从第五天开始,林雨桐和四爷又去了福陵山,看那些鬼魂安顿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王不易怎么跟这些‘人’说的,一个个的可积极了,竟然在福陵山这一片,他们开始忙活了起来。凡是进入这一片的鬼魂,都得登记。夜里还要巡逻,孤魂野鬼不许在夜间随便活动。另外,还排了值班表,附近村子的人,丢了东西的,会发现这东西第二天会出现在大门口。来个贼偷,第二天一准连人带赃被捆着仍在路边。
桂香都成了妇女主任了,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还有女鬼问林雨桐:“我做了好事,积了功德,是不是会福报到我孩子身上?我就盼着他少受些欺负,不至于冻着饿着,能把学上完。”
“会的!”林雨桐笃定的回答她,然后回头就给了花格子一个册子,“按照这个册子,她们的亲眷,尤其是孩子老人,帮忙照看一些。”
花格子应了一声,“我知道,一准不叫出问题。”
而四爷则在新盖的道观里跟那老道下棋,两人你来我往,不说话也不尴尬寂寞。
眼看棋到尾声了,四爷突然就问了一声:“道长以为,术士有存在的必要的吗?”
老道手一抖,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这……不知这话何意呀?”
四爷闲闲的将棋子都归到原位:“术士说起来是沟通天地人,是媒介,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天……真的愿意有这么一拨窥探到天机的人存在吗?”
老道摸了摸鼻子:“天意难测,哪里是老道能揣测得到的?”
四爷轻笑了一声,像是之前的问题,只是一个随口问出来的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般。紧跟着,他又问了一句:“道长以为这里如何?”
“什么?”老道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晌之后才道:“好是极好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既然越来越好……”四爷放下最后一枚棋子,便道:“那边请道长做个中间人,我想见见说话算数的那位……”
哪位?
地府的道君吗?
这是想见就能见的?
你这个要求……老道摇摇头,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可抬眼跟四爷的眼睛对上,他到底是把要出口的话给咽下去了,嘴角抽了半天才道:“…………我试试……不一定行呀……”
╭(╯^╰)╮,你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