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气很不顺,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这个题,我貌似前几天才给你讲过?”陆焉识指着卷中某一题。
吴知枝看了一眼,“忘掉了。”
“你做菜的时候,我看你记忆力很好啊,很多都是看一遍就会。”
“……我靠!这哪能一样,物理题比那个难多了好不好?”
“是没用心学。”陆焉识头也不抬。
“……”吴知枝终于被他说烦了,崛起嘴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怎么的?”
“你说话太难听了,我玻璃心,受不了。”
“这是鞭策。”他转眸瞥她一眼,见她确实挺生气的,问了句:“生气了?”
“不想跟你说话。”她拉出袋子里的薯片,撕开,咔嚓咔嚓一片接一片吃着。
“你是为了吃零食才假装生气的吧?”
“才没有!”
“那为什么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吴知枝阴沉着脸,“你妈!”
“我没有妈了。”陆焉识忽然回了一句。
吴知枝一怔,想起今早的庭审,伸手去握他的大掌,“对不起,我收回这句话,不该讲的。”
“没事,我是接受现实的人。”
吴知枝:“……”
“卷子拿回去,先做个订正吧,然后我在来给你讲讲。”他语气慢吞吞的。
“……”操了!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想揍人!
吴知枝气愤地原地坐了一会,无可奈何,放下薯片开始订正错题。
刚好空姐经过,陆焉识说了一句,“你好,麻烦拿一条薄毯过来。”
吴知枝没理他,继续头昏脑涨做订正。
空姐很快松开薄毯,陆焉识铺开,盖在了她身上。
被薄毯披住的吴知枝:“……你干嘛?”
“飞机上冷,盖着毯子吧。”
她抿了下唇,心头原本在不断飙升的火气忽然停住了,随后,陆焉识挨过来,看着她正在订正的题,忽然柔声细语,就开始讲题。
吴知枝心中停住不上不下的怒火,一下子降了下来,回到了慈祥的位置。
她看着他拿过她的试卷,在空白题上一边讲一边给出程式,忽然觉得他很温柔,就笑了起来。
烦是烦了点,但水平和关心都是有的,所以,她决定原谅他了。
*
两小时多飞机,在加两小时多车程,到朝城,已经夜间8点多了。
计程车在夜晚的道路上飞速行驶,吴知枝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道,马上,就要到家了。
这种忽然从光怪陆离的大城市回到小城镇上感觉,非常鲜明。
新城区虽然繁华,但比起S市还是小巫见大巫。
吴知枝看着路两侧的骑楼,大部分只有三四楼层高,偶尔夹杂着几栋五六楼的,都是白色的砖,大大的窗户,有人窗上种着花,有人晾着衣服,还有什么都没有的,路上的电杆拉得到处都是,很乱很危险。但这就是他们这儿的特点,不那么落后,也不那么繁华,但熟悉的感觉令人舒服,或许就是因为熟悉的关系吧,让人心中的不安感不那么强盛。
两人回到家里,安安立刻抱着小花冲出来,“姐!你们回来了。”
“哎!”吴知枝跟陆焉识从车上下来。
陆焉识接过了她的书包,她一把将安安抱起,三人走进吴记。
吴妈妈在做饭,一锅炖得香香的香菇鸡,看见他们回来,笑着说:“回来啦,累不累?”
“不累。”陆焉识放下书包,应了一声。
吴知枝去倒水,也给他倒了一杯,两人坐在学习桌前面,咕噜噜喝着水。
“渴死了。”吴知枝放下空杯子,跟安安和小花玩起来,时不时揉小花的狗头一把,“几天不见,小花好像长大了。”
之前像坨毛团,现在,貌似长大了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安安双目发亮,笑得眼睛像月牙儿。
“它好像得洗澡了。”陆焉识说了一句。
吴知枝再看小花一眼,就觉得它确实有点脏,“是呀,脏兮兮的,是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