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忍看着妻儿哭泣的模样,悄悄的背转过头道:“非如此不可,国君眼里越来越容不下我们了,你和炎儿再不离开,怕是以后再也休想离开了,不过你放心,你们先走,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以后,立刻就去和你们母子相聚,等着我!”
贺炎母亲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落,打湿了贺炎头发,她哽咽着说道:“王爷,把炎儿送走,妾身留下来……”
“不可,炎儿现在尚且年幼,离不得你的照料,放心,本王定会安然无恙,与你和炎儿团聚的,一应事都已准备好,你和炎儿越早离开越好!”
“父王,伯伯不是很疼炎儿的吗,为什么父王会担心伯伯害孩儿?”贺炎止住泪,抬头看向他的父王,认真的问道。
贺炎的父亲蹲下身体,目光与贺炎齐平,温和的说道:“炎儿,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人心向来是最复杂的东西,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说完,伸手在贺炎的头顶抚摸了一下,这才起身走到书案前,拿出一封信亲手交给了贺炎。
王爷嘱咐贺炎一定要收好,现在不可拆开去看,若是有一日父母皆不在身边了,再拆开来看。
贺炎懵懵懂懂的应了,一旁的王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孩子还小,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是王妃已经明了王爷的用意,这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交代完之后,王爷让贺炎先回去休息,他还有些话要与王妃说。
贺炎乖巧的应了一声,正要出门,转身看见秦昭也在这里,突然想起她拜托的事情,立刻转身走了回去,向王爷询问秦昭说的那个地方。
王爷听后稍微思考了下,告诉贺炎,他所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相距千里,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才能赶到。
贺炎听完“哦”了一声,然后眼光似无意的往秦昭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重新告退,从书房离去。
秦昭跟在贺炎身后也走出了书房,门外早有等候的丫鬟仆妇走过来要送贺炎回去,却被他拒绝了。
在旁人眼里,贺炎一个小孩子,只身一人在晚上行走,虽说是自己家里,但到底是不甚安全,坚持要送他回去,但被他更严厉的拒绝了。
丫鬟仆妇们面对倔强的贺炎,因着主仆的尊卑之别,倒也无法硬劝,只得任由贺炎一个人走了。
贺炎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秦昭默默的走在后面,路过一座小桥时,贺炎突然站住了,转过身对秦昭说:“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秦昭点点头道:“听到了。”
“你要走了吗?”贺炎又问道。
秦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走肯定是要走的,但肯定是和面前这个小孩所理解的不一样。
“要走的。”最后秦昭照实答道。
贺炎忽然低下了头,轻轻说道:“可不可以先别走……”
他的声音太小,像蚊子的嗡嗡声似的,秦昭没有听清楚,俯下身体问道:“什么?”
听到秦昭的声音在近处响起,贺炎抬起头向她看去,黑亮的眼眸里噙着亮晶晶的眼泪,他又重复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走?”
贺炎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本就生的如粉雕玉琢般惹人怜爱,此时看向秦昭的黑亮大眼睛里还噙着未干的泪水,更是让人不忍心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