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品不怎么样?”老谢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一副不想跟我吵架的样子继续说,“我确实有过一段感情混乱的日子,我不想解释,我不想说马青青不好,可我们确实有很大分歧,我想追求快乐并非罪大恶极。”
“你想出去乱搞还要找一堆理由,就象吴逊,相爱时我都是优点,厌烦了我做什么都是错,我恨你们这些男人把罪责都推到人XING和女人身上。”
“我没说是马青青的错,年轻时不懂感情,匆匆结婚,匆匆生孩子,一切都来不及思考,等真正想明白又太晚了……是我不懂得珍惜,但我现在知道错了,行了吧?我刚开始见你,就是想跟你搭讪,有点吹牛,其实我挺后悔伤害马青青的。现在有了开心,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好不好?”老谢向我求饶。
我无意痛打落水狗。
老吴的死,灰了我的心,也给我了警醒,在婚姻里,不要太自我,也不要强势,能糊涂就糊涂。现在孩子都有了,我需要给开心一个父亲,我不能让他象我,我要给他我所能给的最完满的人生,老谢即使仍然花心又怎么样,我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在意开心,他能按时回家。
老谢又把话拉回到正题:“我说到哪里了?哦,说我父母他们,分开其实是解脱,可我当时不理解……你看,我伤了他们的心,我现在想修复,都找不到机会和理由。”
“我和你的情况还不同,我长到三十八岁,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好象还是一对仇人,段文昌有三个孩子,我只是其中一个,而且三个孩子三个妈,我们没在一起长大,没有感情,这样的关系,我处理不了……”
“小平和你不是处得很好?”
“那是因为他天真。段福伟就不同了,他现在最害怕有人跟他分家产,我的出现对他是一个威胁,而且,段文昌气死了我的养父,我不能原谅他。”
“我当年也不能原谅我的父母,可是现在……”
“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我姐有。”
我把他的手机抓过来,找到他姐的电话就打了过去。当她听我说要她父母的电话的时候,声音几乎哽咽,连说好好好。电话刚一挂,手机号码就发了过来。
老谢看我要继续打电话,按住我手:“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怎么又转到我这里了?”
“你不是想和你父母和好吗?”
“是,可是,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你准备了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人生短暂,只争朝夕。”说着,电话就拨了出去。
老谢他妈接通电话后,我只一提谢长峰,对方连连问我是谁。我解释半天,她马上说:“我加你微信,你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老谢他爸更利索,一听明白我是谁,只说他知道地址,放下电话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老爷子进门,看到老谢怀里的开心,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接过去:“我的孙子吗?”
老谢点点头。老爷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眼圈渐渐红了:“真象你小时候,特别是额头、嘴巴,还有鼻子。”
“当然,不象就坏了。”
“还是没个正形,四十多的人了。”老爷子终于有了笑脸。
老爷子看我一眼,老谢连忙介绍:“她叫陆经,开心他妈。”
“好,好,开心,哦,我的小开心,爷爷见你真是开心呐……”老爷子冲我点点头,抱着开心,一下一下地哄他,逗得开心伸着小手抓他的胡子。
敲门声又响,老谢打开门,老谢的老妈象阵风刮了进来,扑进老谢的怀里:“儿子……”
老谢抱着他妈,求助地看见我,我装作没看见,进了厨房。我细细地把芒果、火龙果削皮,切块,装进盘子,又从茶叶罐里一根一根地拿茶叶。只听外面又是哭又是笑,老太太一直在说老谢小时候的趣事,我听得津津有味。老爷子话少,却有一句是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忏悔,老太太的笑声很爽朗,表示一切都过去了。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还有机会共享天伦,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
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开心,哼哼两声,开始大哭。开心一哭,老谢马上被他父母两人连连围攻:孩子一天喝几次奶,穿得有点少了,平时谁照顾,孩子会不会翻身……
我把水果放到他们面前,三个人一起看向我。我连忙装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叔叔,阿姨,喝茶,吃点水果。”
“叔叔,阿姨?”老谢脸都绿了。
我和他一直都不是合法夫妻,难道他不知道?我喊叔叔阿姨也没错啊。
对面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对视一眼,表情无奈。老爷子已经在摸兜了,估计是想掏出点改口费什么的。
老谢挥手轰我:“去做饭吧。”
老太太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很慈爱地端祥我,嘴里连说几个好。看老太太干净利索的气质,当年也不会是个好惹的人物,我被她的慈祥目光看得手心冒汗,嘴一突噜,又叫出一句:“阿姨。”
阿姨是见过世面的人,坚决不给老谢呛我的时机,转头对老谢说:“你去做饭,你不是最会做饭的吗?我今天就想吃你做的饭。”
在老谢进厨房做饭时,我偷偷转去厨房,他一边挥着铲子炒菜,一边将我揽在怀里:“谢谢你,亲爱的,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