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让她睡,我就不告诉她,我跟她说,她老打岔。”
“那你也不能偷偷跑出来,多让人担心。”
“天天呆在家里,闷得很。”
“你出门以后记得拿着我给你买的手机。”
“我不想拿,老记不住咋用,不会用,我也怕丢,那么贵重。”老妈象孩子一样地挥手。
“手机再贵重也没你贵重,知道不,手机丢了可以再买,你丢了,我就没妈了。”
“真哩?你担心我,经儿,嘿嘿,好,好,我以后拿上,别哭,在大街上哭,让人看见羞。”老妈看我急得想哭,却得意地笑了。
我只得也苦着脸笑了。
把老妈送回家,正准备陪她上楼,方立时打电话过来。
“段老先生有遗嘱要宣布,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段福伟在吗?”
“在。”
我正愁找不到他,他没弄死我,是他的不幸!
我赶到事务所,一进门,便见一身正装的方立时抱着个孩子,面露慈祥,目光柔和,一手拿着个奶瓶,低头正给孩子喂奶。
一见我,向我招手:“来,快来,来看看我养的孩子。”
他的脸上难得有笑容,这和平时一本正经的高冷范大相径庭。他旁边还站着个女人,相貌端庄,举止得体,眷恋的眼光一刻也未离开方立时怀里的孩子。如果我没猜错,女人应该是方立时的妻子。
同样和方立时的妻子有着复杂眼神,站在一旁的,还有孙菲和晓光。
孙菲也来了。
也只有段文昌的死,才能把一群各怀心思的人都聚在一起。
我对孙菲没有任何偏见,她付出了,就应该有所回报,这也是段文昌的遗愿。
我最近因为开心的丢失,不敢去看别人家的孩子。我怕我一看,就会忍不住伤心难过。我只装作模作样毫不聚焦地扫了一眼孩子,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恭喜,终于有孩子了。”说完,我匆匆从他身边走过,“段福伟在哪儿?”
方立时向会客室示意,我猛地推开门,段福平和段福伟还有密斯高都在。
我冷眼看一眼密斯高:“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出去!”
段福平站起来:“姐。”
“你也出去!”
我一把把段福平甩出门,又上前揪着密斯高的衣服将她拎出去,砰地关上了门。
一连串动作下来,还不到五秒,正在翘着二郎腿打电话的段福伟还未明白过来,我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打落了他手里的手机。他顿时鼻血长流。
他捂着脸,眼露惊恐:“你想干嘛?”
“想干嘛?我今天废了你这个混蛋!”又一拳挥过去连人带椅子打翻,我扑上去,骑在他了身上。
段福伟奋力架住我的胳膊,腰一挺,将我掀倒,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我,茶杯里的水却泼洒下来,洒了他一脸。我一歪头,避过杯子,趁他擦脸,又爬起来一脚踢在他的手腕,顺手将他胳膊一扭,又将他反身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砸下。
拳头落在肉上,扑扑做响。没有了半边脸的老谢,不知下落的开心,惨无人形的王胖子......心头有多少恨,我的拳头就有多用力。
“你疯了,救命......”段福伟的惨叫,被我又一拳打得咽回肚子里。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一涌而入,有人将我拖开。从后面抱着我的腰的是方立时,他低声说:“陆经,冷静。”
“妈的,你这个疯婆子,贱货,野种......”段福伟艰难地爬起,嘴里仍骂骂咧咧。
我一把甩脱方立时,一脚上前,踹在段福伟的屁股上,段福伟应声趴下,头朝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吐出一口血水,怪叫一声:“我的牙......”
晓光冷静地扶起段福伟。
方立时和段福平一人一边,把我拉出会客室,方立时的妻子抱着孩子站在外面,她怀里的孩子迎面看到我,猛地张开手奶声奶气地我:“妈妈......”
和老谢一模一样的眼睛,和老谢一模一样的额头......我揉了揉眼睛,眼前活蹦乱跳的孩子,不是我日思夜想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