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真只是一个普通的道一境四阶修士,还不知会处于怎样的惨状,便是直接殒命也有可能。
林谨言的情况比此刻的卫拂练还要糟糕,彭书庆倒是好些,但也心神大骇,双膝再扛不住,“嘭”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卫拂练双腿如灌铅,腿部每一处都酸痛不已,被灵力威压逼得一寸寸朝下,但却硬咬着牙不让自己完全跪下去。
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卫拂练像是忽然脱了力,她单身撑地,又两根手指正按在血里,又往下状似胡乱地划了划。
一道血符成形,卫拂练身上的灵力威压顿时减去了一半。
只是这道血符,似乎花了卫拂练太多心神灵力,她此刻脸色苍白,和她如今那身血斑驳的衣服倒是十分相配。
“够了,同袍。”
轻飘飘的四个字从议事堂外传进来,伴随着一道咳嗽,堂内灵力威压顿收。
同袍真人松开掐在林谨言脖子上的手,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堂内。
林谨言倒伏在地,眼睛都睁不开了,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刘提贤望了林谨言一眼,并未此刻上前照看自己这位徒弟,而是随着紫平尊者一起,走到了议事堂闭着的门前。
那边冷春生见到彭书庆受伤,倒是立刻上前,从怀里取出了丹药,喂给了彭书庆。
后又想起卫拂练,冷春生扭头望过去,却见月照尊者取出了一面镜子放在了卫拂练面前。
冷春生一时无言,早就听闻我花宗的月照尊者随身携带着一面普通镜子,没想到竟是真的。
月照尊者笑看着卫拂练,声音轻轻柔柔的:
“美人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容貌,瞧这脸上血糊糊的……”
说着,她又偏头去拿腰间的储物袋,但手刚碰到,之前被彭书庆关好的议事堂正门便被人推开。
同袍真人垂头退后两步,跟在庄伽白身后,认真而虔诚地当着护卫。
庄伽白披着镶有金边的白斗篷,宽大的帽沿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来唇不薄不厚,却因病失着血色。
庄伽白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一步步踏在议事堂的瓷石板上。
他的脚步声并不重,但此刻议事堂内安静非常,又和同袍真人的脚步声合在一起,便像是响在众人心上。
朝庄伽白行礼的紫平和刘提贤被无视,含笑看庄伽白的月照被忽略,在冷春生的视线中,凡人庄伽白坐上了议事堂主位。
同袍真人立在庄伽白身侧,于是无人敢质疑庄伽白的这一行为。
庄伽白取下斗篷的帽子,清淡疏冷的目光落在了卫拂练的手背上。
卫拂练的手掌下,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是那道以血画出来的符。
卫拂练抬头看向庄伽白,庄伽白收了目光,看着卫拂练那张脸,心底冷嗤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