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琪从最初的兴奋，渐渐转为昏昏欲睡。好几次，她的头碰到苏和的肩膀，最后索性靠在这结实的肩头睡着了。苏和见她一脸疲倦，维持着僵硬的坐姿。他稍稍一抬头，就能看见形状各异的白云在蓝天游走。苏和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看着程薇的微信头像发呆，如果她在身旁就好了。
到达日喀则市已是晚饭时间，一行人疲倦地回到安排的宿舍洗澡休息。好在这是周五，医院给了周末两天休息适应。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李佳琪满血复活，拉着苏和执意要出门。天色已晚，又是初到陌生的环境，苏和拒绝道：“明天白天吧，可以约上几个同事一起，毕竟都不熟。”
脱离工作环境，李佳琪没有平日里的沉闷。刚刚雀跃的心情，现下因为被拒绝而显得沮丧，“苏和，现在才八点，你不过12点都不睡觉的人，不如出去走走。”
苏和的头晕乎乎的，他不知道这算不算高原反应，便将手撑在墙上。见李佳琪还在蹦蹦跳跳，他阻止道：“你当心高应，我头有些晕了。”
“哈哈，我觉得还不错。”李佳琪又蹦跳了几次，可惜还没到宿舍就开始流鼻血。苏和接到她电话，询问了接待他们的负责人。这又回电话过去安慰李佳琪多休息，不要剧烈运动。挂断电话，李佳琪拿着一团纸堵住鼻孔。即便如此，她觉得这趟很值得。
一群人初到西藏，都带着几分新鲜，睡不着的人要么围着小桌子打扑克，要么玩手机看电影。等到有人被送去急诊输液，这才都乖乖地躺回床上睡觉。苏和拿出随身携带的思诺思，他不担心会有换床导致的失眠困扰。临睡前，他又问了一次李佳琪是否还在流鼻血。李佳琪发了个可怜的表情，嘴角却挂着笑容。自从到日喀则，她觉得与苏和的关系变得有一些亲密。苏和看着那个可爱的表情包，只回复了“睡觉”两个字，而李佳琪则回复说“晚安”。苏和看见晚安两个字，又想起了程薇。
第二日，绝大多数人担心高反选择在宿舍休息。苏和带着佳琪，跟其他几位同事一起，租借了医院的小面包车去扎什伦布寺，有两个骨科的医生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去珠峰，苏和听完只笑了笑，特意回避了李佳琪看过来的眼神。
苏和一边百度一边给大伙介绍扎什伦布寺的情况，李佳琪嘲笑他像一个第一天上班的导游。苏和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对宗教文化不熟，扎什伦布寺作为班禅的驻锡地，他倒有些期待触摸藏传文化。
扎什伦布寺海拔3000多米，苏和包里备了两个氧气罐，恰巧有个同事没带。下了车，一行人在门口合影留念，这才又走进寺庙。还未到旅游旺季，现阶段游客还很稀少，时不时会碰到几位表情严肃的僧人。
李佳琪戴上渔夫帽，摘了墨镜。离他们不远处，有几只猫正慵懒地伸展四肢晒太阳，苏和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特写。路过一面红墙，有几个背包客正趴着墙体。苏和走进一听，才知他们是在对着墙壁诵经，那虔诚的模样莫名地让人动容。苏和学着他们样子，头贴住红墙，他不会诵经，心里默念着程薇的名字。李佳琪拿起相机给苏和拍了好几张照片。只是镜头里，那红墙下的背影透着几分孤独。
进入释迦牟尼店，李佳琪偷偷打望苏和，悄悄吐了吐舌头。这里有迦牟尼像、弥勒佛像，还有度母。白度母又叫七眼女，两旁正是绿度母，苏和大致看了一遍，看不出他们太大的区别。倒是李佳琪，盯着那白度母看了很久。
逛到下午，他们在附近的餐厅随意填饱肚子，又继续到附近的步行街闲逛。整条街随处可见藏民的手工艺品，苏和选了一把藏刀，刀柄上镶嵌了一颗绿色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绿幽幽的光。李佳琪拿到手里体验了一把，最后选了一串蜜蜡。在手腕处绕了几圈，与那玉镯毫无违和感。同行的人相互交换眼神，自觉与他们拉开距离。等坐上回程的车，众人特地留了两个紧挨着的空位，李佳琪耳根微微发红，而苏和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晚上，苏和将第一天游玩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南纤纤将照片放大，看见了墨镜里的李佳琪，立即将点赞和评论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