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柑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清香从喉咙流淌到胃里,在暑伏时节尚未结束的时候喝上几碗别提多惬意了。
段洛话不多,慢慢细品。
温暖风很怕自己说错话,在城主面前露怯,保持沉默。
时莫语也实在有些乏累,喝完茶就和段洛离开了房间。
他们走到门口,时莫语小声说:“阿竹,先别急着走。”
“你不是累了?睡觉去!”段洛命令道。
时莫语打了一个优雅的哈欠:“也不是很累,”然后看到段洛的脸,“睡一觉也行。”又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太累了,走不动,阿洛,你背我好不好?”说着胳膊就搭在了段洛的肩膀上,段洛看没有人,“嗯”了一声。
段洛一直在时莫语床边守着,他昨夜也没怎睡好,此时眼皮也一劲儿打架,实在坚持不住,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只好站起身,脱了鞋子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沉思。
走了一会果然不困了,但思潮翻涌,旧事重新浮现,对未来的期望也出现在脑海里。
他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日复一日的啃噬他的脑袋。
又坐下来,看着阿筝,阿筝好像做了美梦,微微一笑,梨涡浅浅。
就在他肆无忌惮欣赏阿筝的美貌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咻咻”的声音,有可能是箭,也有可能是飞镖,但声音很近,门上并没有崩上血,他觉得可能是谁在练习,也就没出去看。
他托着腮眼睛微眯,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咻”,然后就是一个什么利器钉在门上的声音,他一脸戒备的开了门,时莫语也醒了,转了转眼珠,又闭了一会眼睛,这才打起精神,看到段洛站在门口,她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就喊了一句:“阿竹!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段洛看出门上的飞镖是染了毒的,施法将其拿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回忆刚才的声音,判断出了方向,拇指和食指做捏飞镖状,那镖就原路返回到了躲在房梁上拿着吹镖筒的男子身上。
男子根本没有防备,也来不及做反应,眼看着毒镖刺进了自己的左肩,他感到头晕目眩,实在扛不住,一个栽身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段洛往后一躲,一看这正是那个在门口拦着他们的那名男子。
飞镖上的毒毒性很强,男子眼看着门上的雕花慢慢腐烂了一部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肩,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青紫,并且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看来,他是活不成了。
他奉冷风大人之命,前来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暗杀时莫语,没想到,自己却落得这般下场,不由得心生后悔之意。
只是为时已晚,他只能痛苦的等待死亡。
时莫语见到这一幕,感到惊诧,但并不慌张,蹲下来问他:“是谁派你来行刺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向城主求情饶你不死,还可以帮你解毒。”
男子满脸是汗,身体颤抖似筛糠,咬着嘴唇颤抖着道:“我不知道。”
“你就想这样等死,也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们与你只有一面之交,我不相信杀我们是出自你的本意。”时莫语盯着他的脸说。
“你们当真能救我?”
段洛说:“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好,我说。”
时莫语让他先不要开口,和段洛把他架回屋子里,帮他清理掉毒素,等他彻底清醒才让他述清来龙去脉。
段洛脸色阴沉地对时莫语吼道:“你昨天为什么不让我斩了他,现在他来害你了吧!”
“我留着他有用。”时莫语说话没有底气。
“就是留着这个祸害来杀你?”段洛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就越后怕,若是出去的是阿筝,她看不出来那是毒镖,后果不敢设想。
“有些人就是不能留着,温冷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时莫语让他坐下,段洛像小孩子似的一扭头,脸色难看。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刚才我已经吓得半死了,你就不要再对我大吼大叫了行不行。”
“行了吧,你连我都不怕,你能怕谁?”
“我不怕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段洛叹了口气,让她坐在自己对面,“我是城主,操心的事很多,你尽量不要给我添乱,我不想再为了你费心费神,你懂吗?”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害怕,就连在沙场厮杀的时候都没像刚才那样紧张害怕过。
“阿洛,你听我把话说明白。”
“不必了。我知道你想留着他的命,让她们姐妹知道他的为人。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从贪婪换成了恶毒?”
时莫语最擅长察言观色,再笑的一脸纯良无害的脸,只要看眼睛就能看出他的狡诈内心。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动手。”
段洛说:“回去吧,在这多留一会你就多一分危险。”他看着说完实情又昏迷过去的男子,“他迟迟不回,温冷风肯定有所察觉,还会变本加厉的害你,也可能丧心病狂害我。你我的武功对付他不在话下,但倘若他再使阴招,只怕难以防备。”
“我可以想办法让他转移注意力,待会儿冰莲和火莲就该醒了,我会让火莲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