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没有那么隆重,请的都是男女双方的直系亲属,还有相熟的朋友,时家自从发生时父时母无故离世的事情之后,大多亲戚都觉得时家不详,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可这次将时莫声要娶武乐侄女为妻的消息传出去,却又很多人都来凑热闹,本来没打算这么张扬,但是人家来了又不能撵出去,这样时家的人就多了,坐了十桌,而武家的人只有三桌而已,对比太过鲜明,好在坐一起也看不出来。
大家纷纷落座,时莫语和武乐还有段洛挨着坐,段洛无聊,抓着时莫语的手,玩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眼睛看着时莫语的侧脸,好像看不到这里的其他人。
他的手因常年练功,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不敢用力,轻飘飘的揉时莫语的大鱼际,时莫语前一刻还在想应该坐在他右边让他不能打扰自己,但知道他在给自己按揉穴位,就任由他如此了。
她胃不好,按按也行,虽然他手法不太对。
宴席开始前,要先行跪拜礼,时莫声没有爹娘,长兄如父,就和武云白跪拜时莫云。
跪拜仪式完毕,入座。
武云白长舒口气,说:“憋死我了,不行,我要去茅房。”
时莫声嫌弃的看她,武云白对大家的侧目满不在乎,拎着裙裳跑了出去,回来坐在时莫语这一桌,用手抓红烧猪排,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吃相,时莫声觉得丢脸,不悦的低声道:“注意你的形象。”武云白露出一口小白牙,用手帕擦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从汤里捞出来的,滚烫,她吃的吸溜吸溜地,动静很大,大家的目光又看向她,时家有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心想上神的侄女也不过如此,这般吃相像什么样子?
“吃饭不是咽药,为什么一定要斯斯文文,这么吃才舒服,束缚我的已经够多了,吃饭还不许为所欲为,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云白说完继续狼吞虎咽。
时莫语笑着说:“二嫂性子就是这么直,性子直的人,人品都好,相处起来也容易。”
时莫声却觉得这个未婚妻让他失去了颜面,本来借此在亲戚们面前风光风光,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看不起。唉!他怎么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呢?
宴席结束,大家都散了,收拾好狼藉,喝醉的武云白留了下来,时莫语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和时莫声把她架进去,“二哥,你照顾她,有什么情况就去找我。”
“她是女人,我照顾不方便。困了,我去睡觉。”
“又不是让你一直守着,她要是不闹,你就去睡。”
“麻烦!喝那么多干什么?”把脸喝的酡红,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的,真是!
时莫语也累了一天,回房间就睡下了。
时莫声无聊的在武云白床边坐着,武云白没闹,也不说酒话,他打起了瞌睡,正要起身,就听武云白嚷嚷渴,他拿了一碗水,让武云白喝下,武云白觉得口干舌燥,眯着眼睛,接连喝了好几碗,时莫声心想这回他可以出去了,却听武云白突然大喊一声他的名字。
她从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他不太高兴,为什么不知道,他想,是觉得她没礼貌。
这女人清醒时候说话就大大咧咧,喝醉了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来。他不想听。
武云白似乎听到了他的心思,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手,蹭他的胳膊,嗓音甜腻腻地:“莫声哥哥,我头晕。”
时莫声说:“睡觉,睡着了就不晕了。”
“不是,是想到几天后就要嫁给你,幸福的头晕,我没喝醉,是幸福的醉了,你知道么,我以前远远的看到过你,没想到,以后能像现在这样近。”
她双眼迷离,这话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时莫声发现,这样看着她,也不是很丑,酡红的脸颊让他有种想亲一口的冲动,他喉结滚动,把她抱着的手抽了出来,武云白却突然拽住他的肩膀,时莫声的嘴唇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次日。
在花园里练掌法的时莫声,手掌如风,隔空披断了一棵小树,然后一拳打在断掉的树桩上。
这女人,他是不娶不行了。
别的女人,一宿过去,给点钱就能应付,左右不过闹一闹,经验丰富的他也有法子。
但是,武云白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不哭不闹,更不要钱,她就搂着时莫声,幸福的笑,看他笑,时莫声就更后悔,他为什么没有马上走,还要再坐一会,而且,她喝醉了,他这不是趁人之危么。但武云白说什么呢,说是她愿意的,她是清醒的,虽然也没预料到,可也不后悔,反正他们即将成为夫妻,这又有什么大不了?还笑时莫声给她道歉,说该道歉的应该是她。
时莫声正忧心忡忡无法收场,武云白突然从后面抱住他,说:“莫声哥哥,幸好成亲日子选的近,否则大肚子穿喜服就不好看了。”
时莫声听了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