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国与古安息国不同,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些美好,有的只是战争遗留下的满目疮痍。秃鹫在天空中翱翔着,它们似乎累了,渐渐的落在了一个当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建筑废墟的高柱之上。
远处山谷间尘土漫天,一队吉普车正在快速向前方奔赶着,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不难发现它们所赶往的方向正在现今安息国王室所在的地方。
“……弗拉特斯将军已经率领部下投诚起义军,现如今起义军已经占领了阿莫地……”
“混蛋!”
赛义德原本正在处理手中的事物,当听到被派去镇压弗拉特斯将军投诚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将面前类似奏折的东西哗啦一下子全推到在地,当他表达了自己愤怒后这才示意屋内的人员下去。
众人息数退下后,赛义德这才拿出了手机联系着属于自己的部队。一个他从地狱中带回来的部队,这个部队中的人是安息帝国战力最高,并且永远不会背叛他的部队。
“米特里,目标阿莫地,你有24小时的时间。”
赛义德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他说的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
“是。”米特里跟随赛义德多年,他知道这个电话响起代表着什么,他从不希望这个电话响起,但这电话一旦响起他们便会毫无顾忌的去实现赛义德下达的命令。哪怕那是一座城池,哪怕那些是和他们曾经一样只是想要获得自由和活下去的人。
挂断电话的赛义德将手机收起,他将坐在椅子上看着凌乱的桌子发着愣。他和米特里一样这辈子都不想拨打这个电话,每当他拨打这个电话时,那些不堪的过去总是会如鬼魅般将他死死缠住,那些沉重的记忆总是会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机,牢牢占据他的思绪,那些记忆仿佛像是恶魔的手一般紧紧扼住他的脖子,令他不能呼吸。
就像他当年的兄弟一样,毫不顾忌兄弟之情的扼住他的脖子。赛义德想不起自己那名兄弟叫什么了,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被他兄弟紧紧的扼住脖子,他被举起,脚在空中乱动着,他想自己当时应当是青筋暴起,满脸通红,起因是什么呢?赛义德似乎有些抗拒想起那起因,可脑子里的回忆不允许他这么做。
“戈塔尔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哥哥!放开我哥哥!……”
一个衣着很是陈旧却长得和他一样的女孩,不,她长得更加精致,就像是精密仪器经过计算后创造的娃娃一般精美。她此刻正在踢打着掐着赛义德的高大男子,怎料戈塔尔一把推开了小女孩,小女孩退后几步身子一仰便顺着楼梯摔倒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小女孩便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再也没能起来。
一旁戈塔尔的同伴见被推下楼梯的小女孩没了动静,皱起眉观察一会儿后提醒着还在教训赛义德的戈塔尔:“戈塔尔,玛丽好像没气了。”
戈塔尔本来只是挨了父亲的骂,心情不好正巧在这两兄妹在楼道里奔跑撞到了他,他只是想要撒撒火气,并没想过要害死谁,若非赛义德这小子不识好歹,在自己扇了那玛丽一耳光后,竟然胆敢和自己叫板,如非如此他想自己也不会想要给他个教训,玛丽也不会出事。
如今玛丽没了动静,戈塔尔脸上明显变得有些阴沉,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安抚同伴般说道:“不过是一下人生的杂种罢了,杀一个也是杀,多杀一个又何妨,一起处理了倒也省事。”
赛义德明显感觉到扼住自己脖子的力气大了几分,没多久自己便彻底晕死过去。当自己再度醒来时,自己已然身处在自己和母亲妹妹一起居住的小房间内。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居然是两位皇室子嗣的住所,实际上他和自己的妹妹并得到不到皇室的承认。他们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长相不错的仆人,只是因为赛义德的父亲在一次庆祝后,趁着酒劲的作用下凌辱了他的母亲,几个月后她的母亲发现自己怀了他们。
只是当时赶上了政权更迭,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没人在意一个下人是否怀有皇家子嗣,更不会去在意出生后的他们是否是当今国王的儿女。
赛义德苏醒后第一时间就寻找着自己的妹妹,他记得自己的妹妹摔下了高高的楼梯,那对幼小的她来说可是致命的。
当他看见自己的妹妹正恬静的躺在她的床上,憔悴的母亲正在仔细替她换药时,他松了口气。他起身走到母亲身边,他从身后抱住了母亲带着几许哭腔的问道:“妈妈,玛丽没事吧?”
赛义德的母亲身子一滞,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便流落出来,她边继续替玛丽更换着药边压抑住自己的哭腔温柔的说道:“没事,医生说只是一点皮肉伤和一点脑震荡,醒来就会没事的,别担心。”
赛义德的母亲虽然这么说,可玛丽却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年,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玛丽不仅仅是赛义德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玩伴,自从她受伤后赛义德便天天守在妹妹床边照料着玛丽。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赛义德发现了自己妹妹的异样,他自己随着时间成长,手脚变得大了起来,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可是自己的妹妹却依旧是受伤时候的样子,居然没有一点成长的迹象。
有时赛义德都怀疑自己的妹妹已经死去,看着玛丽那平稳的呼吸,犹如天使吻过的脸庞,赛义德很清楚的知道玛丽还活着。只是这般的活着,还能算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