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之城·次城区。
徐徒然公寓内。
总算汇合的四个能力者坐在一处, 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最央是坐在破沙上的七旬老。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行, 那们各自的情况差不多都确认了。”食月听过众人的一番交流情报，啪地拍了下掌，侧头看向旁边的老。见徐徒然慢慢地点了点头，方继续道, “那么接下去，或许该商量下之后的……对策？”
他的语气里透出几分不确定。
“在确定对策之前，是不是该想想总的目标呢？”老王『摸』下巴口，面『露』沉『吟』。
相比起其他人，他的外表相对正常, 看上去斯文且内向。在方才的讨论, 也属于话比较少的, 基本是别人问一句他才说一句，这儿难得主口。
其他人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拘谨地抿了下唇, 在徐徒然鼓励的目光下，继续道：“一般来说，能力者进入域后，该做的事情是四件。一、保证自己生存。二、努力救人。三、设法逃出域。四、尽可能地记录见并传播出去。而们的情况，其实很尴尬。”
“保证生存”, 这点他们四人目前都做到了。虽然方式不同, 但他们都扛过了来自能量体的追杀与偷袭。“记录并传播”, 虽然能不能传播得出去是个问题，但他反正是有在认真记日记。
重点是间两条。
“首是关于救人。们刚才已将各自的能力与情报都盘了一遍。是辉级长夜兼萤级预知，娇娇爸爸是炬级战争兼灯级生命。食月是炬级野兽。大姨您是炬级天灾与秩序。有能力者里, 没有人具备识别人类的能力。”
关于这点，他们也已各自做过尝试。张白雪自称在方才对付前来刺杀的能量体时，已试拷问过相关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而食月曾让流浪狗在各个教门口蹲点以识别人类，并试图留下暗号召集人类，也毫无收获。
反而招来了不少自定位人类的意识体，以及故意伪装人的能量体……等于变相自己加难度。
如老王能主技能的话，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解决。然而，除了张白雪之外，其余三人，没有人可以主使用技能。
这意味对他们而言，想要找出被拖入域的人类极其困难。想要“救人”，更是麻烦。
再者，“逃出域”——这又是一个令人毫无头绪的目标。
“想要离域，要么只能设法破坏掉这个域的根基。要么就是干脆将域主办了。可大姨说了，这个域的域主是永昼辰级。这种度，们不可能和它硬碰硬。”
而对于如何破坏域的根基，他们现在一筹莫展。
娇娇爸爸抓了抓头，侧头看向老王：“以你的意思是……”
“只是一个提议。但想，接下去，们的重点是不是可以放在‘寻找人类’以及‘寻找根基’这两点上？”老王总结道，“但这样做的一个缺点是，们并不知道在这两件事情上花费多久，以及最终能否得到……”
“哇，那这不就和们实验室的项目一样吗。”食月耳朵垂了下来，“花上几年工夫，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做出来……这也考验心态了。”
……以你原来是个混实验室的吗？！
其他人心不约而同地冒出相同的诧异，食月习惯『性』地用后脚搔了搔脖子，茫然抬头：“怎么了？干嘛都这么看？”
……
徐徒然咳了一声，收回目光，思索片刻，沉声口：
“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或许，们可以采取更主一点的方式呢？”
老王一怔，不自觉地直起身体：“您的意思是？”
“比方说，救人。能力者应该尽力帮助普通人，这点认同。可们为什么，非要把人找出来再去拯救呢？”
“……”老王缓慢地眨了眨眼。不知为什么，作为一个最低级的预知者，他心头忽然涌上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们好好捋捋。域主想怎么利用那些人类？它想让他们信仰自己，然后去教奉献自己——划个重点，教。”
徐徒然艰难起身，拉一旁的抽屉，掏出一张电子屏地图，啪地一下展。
只见上面，有标注“教”标记的地点，都已被人圈了出来。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徐徒然将地图交到食月，慢悠悠地说完了后半句话：
“既然这样，那们就把有的教，都他炸了。让他们想入教都找不门——这样，不就完事了？”
其余人：“……”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只见老王平静地站了起来，走到桌前，若无其事地往张大姨放在上面的身份卡上扫了一眼，又走了回来。
食月不解地看他一眼：“你干嘛？”
“没什么，就看看。”老王腼腆地说，坐回了位置上。
他刚特意去扫了眼徐徒然的智力数值。
……不是，这智力点数明明已加到二十了啊。按说脑子应该可以正常使了啊……
老王很困『惑』。老王不知道该不该说。
倒不是觉得这法子不行，关键是火力不足啊。
就在此时，一旁的娇娇爸爸却深深吐出口气。
“觉得这法子可以。”他一拍大腿，“姨，跟你干。”
老王：……？？？
*
娇娇爸爸，战争倾向。素质“机械师”，持有被能力，工达人。
“只要是和工有关的工作，不管是组装是维修，都有天然加。”娇娇爸爸说，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平板，打后递出去，“像这个，就是自己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修好的。”
“这个域里的能量体不大多是机器人状态吗？都配武器。们完全可以从他们身上拆零件组武器。再利用大姨的能力，把每个人的战力点加满。这样，多少可以补足火力不足的问题。“
“可教是炸不完的。这法子治标不治本。而且能量体是可以补充的。”老王无奈道。
“观察过了，那个社区，正常情况下，能量体每隔五或七天进行一次补充，数量一次在二到四人。他们伪装新居民进入，且数量不因为原有能量体的损失而出现较大浮。假设教的能量体补充也是相同频率，那它们重建的速度肯定也很快……”
他话说一半，注意到徐徒然微微亮的眼神，缓缓住了口。
“那个，大姨。您听懂刚才的意思了吗？能量体是定期补充的……”
“听懂了。”徐徒然缓缓点头，“也就是说，能量体最短五天才补充一次。而且不大幅补充。”
“可以，足够了。”
老王：“……”不是，等等，什么足够了？
他懵了一下，正琢磨要不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能量体增长观测表拿出来大家看看，就见徐徒然拍了拍掌，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关于治标和治本的问题，确实需要再想想。你们聊，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徐徒然说，拖步子门出去，剩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默了片刻，老王叹口气，转向娇娇爸爸：“你真觉得这法子能行啊？”
“说实话，不确定。”娇娇爸爸直言不讳，“但宁愿冒险，也不打算在这儿苟。”
老王：“……”
他闭了闭眼，又看向食月。后者耳朵了一。
“大姨最厉害。全听大姨的。”食月语气笃定。
……行吧。
老王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恰在此时，房门打，徐徒然又拖步子回来了。
“今天晚了，你们就在这儿歇吧。”她摆了摆，“正好晚点可能有新的数值点送过来，大家等等蹲个新鲜的，也省得来回跑了。”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留饭。
食月耳朵一，犹自懵懂。老王已很快地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里等等有能量体来袭击吗？”
徐徒然认真点头，坐回了沙上。
老王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打电话问的。”徐徒然指了指旁边一具尸体，“他身份卡上有他工作的单位，就是附近的烧肉店。刚就用楼下公用通讯器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们今天晚上有没有上门送……送温暖的活……”
实际上，她当时的原话是，送人头——不过不管咋样吧，反正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娇娇爸爸：“……他说了啥？”
“他说你等，然后就结束了通话。”徐徒然摊。
同时降临的有一百点作死值。这才是她笃定对方再次的原因。
“来，都加点点数吧。”她将之前攒的身份卡都拿了出来，除去她自己备用和食月已用掉的，余下不少，“有，关于能量体补充的问题，也没必要那么紧张。”
她将娇娇爸爸刚刚拿出的平板举起。那玩意儿自从机后，就一直自播放新闻。这儿正好播放到一起变态杀人狂疯狂砍人的事件。
旁边的小窗口菜单里，列其他的重要新闻。包括但不限于恶『性』斗殴、接连『自杀』、都市闹鬼传闻、诡异的集体火灾幻觉……
“有一种预感。”徐徒然语重心长，“们，不是一个团队在战斗。”
其余人：……？？？
*
严格来说，是不止一个人类团队在战斗。
至于这点，就不用说清楚了。
徐徒然默默想，将目光转回了的平板上。
疯狂砍人的变态杀人狂，没猜错的应该是持刀泰迪熊。造街头火拼的毫无疑问是维生素『药』瓶的笔。接连『自杀』她不确定，从结来看是混『乱』之镜作祟的可能『性』最大。至于闹鬼和火灾……
很好，看来见鬼拍立得和火灾电筒也出息了。
大家都很努力，大姨很欣慰。
唯一目前没见静的只有笔仙之笔。也不知这家伙跑哪里猫去了……徐徒然『揉』了『揉』眼睛，将平板放到一边。瞥见一旁食月起身始摆弄尸体，奇怪道：“诶，你做什么？”
“哦，打个包。”食月老实道，“等等不是要再来一批吗。都堆在一起不好收拾。把这些理一理，等等带出去也方。”
徐徒然：“……”
她盯食月看了片刻，又望望地上的尸体，心蓦地一。
下一秒，就见她转向了一旁的老王。
“知道怎么治本了。”她认真道，“双管齐下的那种治本。”
老王：“……？”
又过三天。
彩英新区·心医院门口。
这种医院基本和教绑定，入教后想要进行替换血肉的术，只能在医院的特定区域进行。
因为昂的治疗费用，医院的人流量很少。大多数人更愿意随找家维修店将就应付。然而今天，医院门口却少见地围了一大群人。
安狄不断蹦跶，在人群外探头探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看一眼，就吓得立刻移了目光。
“创、创神在上。”他不熟练地说，惊恐地按了按胸口，“那些是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其他人也正震惊于眼前见。
——只见医院的门口，这儿正横陈几具尸首，而且死状都凄惨无比。
膛破肚，内脏凌『乱』，机油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