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不弃的憨憨过往, 实际小粉花早就有所耳闻。
毕竟有时徐徒然不在,杨不弃又没空管它,它也会去找那团长着眼睛的肉糜玩。而那团肉糜状的脐带, 对杨不弃的黑历史, 素不避讳。
因此, 当它看到还处在土头土脑哥斯拉状态的杨不弃, 笨拙地对着黑影状态的徐徒然蹦来蹦去时,它非但没多少意外,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爆米花一口一个, 咬得咔咔响。
哪怕它看到黑影不耐烦地裂开了道如嘴般的缝隙,它也没有多想,依旧看得非常欢乐。
直到那“嘴”越长越大,然后嗷呜一下包住了哥斯拉的半拉脑袋。
“……”
小粉花猝不及防,一颗爆米花直接卡在了花骨朵里,噎住了。
然而它这会儿整朵花都傻了, 噎住也顾不上顺, 就这么硬咽了下去。咽完它下意识地用根须猛吸了两口营养液压惊,结果还没压下去, 更让它傻眼的一幕出现。
黑影咔一下, 干脆利落地咬下哥斯拉半拉脑袋,又缩回去了。
小粉花:“……”
它默了一下, 默默将手里的爆米花放了回去。又用两片叶子努力撑起身体, 尝试往外瓶子外面爬。
搞错了——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绝对有什么东西搞错了。这根本不是爱情片。
旁边的树崽却像是完全没看懂,整棵树都往旁边歪了一歪,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困惑的气息。
小粉花颇为无语地看它一眼, 反而冷静下来。再看一眼眼前的画面, 它忽然了悟,为啥脐带形容杨不弃,总喜欢说他“土头土脑”……
被咬掉半拉脑袋的哥斯拉茫然抬头,伤口处没有任何组织结构,看上去还真就是一团土。
它好像也不知道疼。只是偏着脑袋,默默往回走。将自己又埋进了地里,开始缓慢地自我修复。
……然后在修复完的第一时间,又蹦蹬蹦蹬地跑去找安静休息的黑影,用它短短的手脚跳舞,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
直到被不耐烦的黑影再咬掉一口,又默默回来。自我修复,跟着再找过去……
如此反复了大约两三次,土头土脑的哥斯拉似乎终于顿悟了。不再傻乎乎地送上门给黑影咬——相应的,它会在每次过去前,先从自己身上挖掉一部分,尽可能捏成比较规整圆润的形状,跟着一路带过去。
带到黑影的旁边,用短短的前肢放下,然后后退两步,继续跳自己的怪兽舞。
小粉花:“……”
它想了想,缓缓松开了撑在两边的手,又再次落回了营养液瓶里。旋即捡起旁边的爆米花,又开始咔咔咔地咬。
它在内心做出判断——虽然有点吓人。但本质好像还是爱情片。
虽然是比较惨烈的那种。
而画面内,遥远的过去正以惊人的速率播放——或许是看到对方非常识相、自带祭品的份上,黑影对那只土兮兮的傻大个也再没那么抗拒。作为交换,它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等这家伙先跳完,再把它吼走。
如此又反复几次,黑影即使不接受对方的献祭,也能安静地由着它待在边上。不过对于哥斯拉笨拙的舞蹈,始终视若不见。
于是哥斯拉再次思变。而当它看到黑影在有意识模仿其他生物的外形,它终于有了新思路。
它也开始给自己改换模样。
现在的前肢太短,它就把前肢改捏成翅膀,身体太笨重,就改得优雅纤长。泥土的皮肤太土,它就给自己换上闪光的鳞片或者光洁的皮毛……
直到最后,学着黑影的样子,成了一只不太正常的白兔子。哪怕只能摇摇晃晃地用耳朵行走。它也坚持要向对方献上自己诚挚的舞蹈——
当然,它现在已经很熟练了。知道何时跳舞对方会比较有心情看,以及什么时候该识趣地跑。
……又搞错了。
望着画面中正兴致勃勃向黑兔子展示自己新学舞蹈的倒立白兔,小粉花再次更新自己的认知。
什么惊悚爱情片。这根本就是一部黑历——
就在此时,它的脑袋忽然被人朝下摁去。
小粉花猝不及防,花苞里一颗爆米花直接滚了出去。它不太高兴地扑腾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举起叶子往上打,然而才刚挥起小叶片,就似感应到什么一样,又默默蔫了下去。
再下一秒,一只手从上方伸了下来,将它整朵花从营养液瓶里拎了出来,又将没吃完的爆米花直接拎走。
“就一会儿没看着你,挺放飞啊。”杨不弃抖着手里没剩多少的零食袋子,板着面孔望下来。小花垂下花苞,不安地绞起两片叶子。旁边的大树则悄悄探了一根枝条过来,去扯杨不弃的衣角,还没挨上,便也被杨不弃瞪了一眼。
“还有你。光长个子。说了多少次情况不对直接叫我。”杨不弃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严厉。在他责备的目光中,那根探出的枝条也默默缩了回去。
不过这么个动作,倒让杨不弃发现了另一个东西——他拨开大树遮挡的枝叶,顺后将小粉花之前挂在上面的袋子给取了下来。
透过半透明的塑料袋,他很快就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垂眸看向旁边还在惴惴不安的小粉花:“这是你准备的?”
小花依旧蔫蔫的,闻言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杨不弃:“……”
杨不弃:“你想把这些拿给徒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