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说,也都郁郁寡欢的分头找了个角落各自睡去。
中年男子和垂眉老者也确实被折腾的够呛,各自找来了干草铺在那角落处,躺下不到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湖心岛主闻听得二人发出了鼾声,从躺卧之处悄悄地爬了起来,提起油灯, 捏手捏脚的向后洞走去。
到了后洞,他找到了中年男子放到灶台上的另两碗药,他端起了一碗,紧跟着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前面,噗的一口将油灯吹灭,放到一旁,径直的走出了山洞。
头上天色,却越发黑了起来,又是月初头上,没有月色,四外阴森森的,风吹草动,也自心惊,四周的山色,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神秘之中。
他顺着洞外的小径走了一程,最后钻进了小树林里。
他躲闪着时常挂住衣服的树枝,猫着腰,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将药碗放到地上,趴下身子,耳朵贴到地面上,屏住呼吸,听了半天,随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紧跟着,向着自己前方不远的茅草浓密处,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去。到了近前,弯下腰,两手向那深处使劲一掏,随即那茅草处一阵扑腾。待他直起腰时,手中扯着的,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兔的两只耳朵。
他嘿嘿一笑,嘟囔道:“这下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返身回到原地,在那药碗的旁边坐了下来。
用手不停的抚摸着那兔子,待他与他厮混熟了,不再要逃离他时,他才端起来那药碗,放到兔子的嘴巴边。
那兔子刚刚折腾了半天,也是渴极,便将那药喝了一些下去。
紧跟着就不老实了,开始扑腾起来,再过了一会儿,竟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在那儿不停的抖动挣扎。
“当”的一声,药碗掉到地上,摔个粉碎,湖心岛主惊悸的瞪大眼睛,愣愣的瞅着这一切,不知所措,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嘴里不停的咳嗽一阵,随后,那山兔子竟从怀里滑落到地上而不知。
难道真的是他……?胡心岛主心烦意乱失魂落魄的打地上起来,向前漫无目的走去。
他心朝翻涌,情绪极度失控,他开始狂奔起来,不停的用手用脚挥打和踢踹着阻碍着他前进路上的一切,什么也别想阻挡得了他,他看到什么都觉得挡害。
周围的山石树木在他的手下脚下四散飞落,他的内心在极度的狂乱之中,他一路嚎叫着,“为什么?难道真的是他,这不可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呀……?!”
他不想相信这蛊毒是他下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告诉他,他是垂眉与翠儿所生的儿子呀!
当年他潜到垂眉与翠儿居住的地方,将他偷了出来。他要报复翠儿的背叛,他要杀死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当他挥起手掌,要向刚刚一岁的垂眉与翠儿所生下的孽障,恶狠狠的拍下去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孩儿竟然醒了过来,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哈哈的笑着紧盯着他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再也落不下去了。
他一下子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孩子,再也不愿意分开。他到乡下找了一个刚刚生过孩子的母亲,暂时将孩子寄养在那儿。
后来孩子七八岁时,他又将孩子接回到湖心岛,开始教他武功。他与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已经形同父子。就是现在他千错万错,他又如何向他下得了手啊?!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无奈过,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连他现在都能背着他做出伤人的事,那天底下他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呢?!他真想就这样一路狂奔着,不用思想,直至到死,他真得觉得人生太累了,他没有再面对一切的勇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中年男子朦朦胧胧中,似有什么要发生的,心里一阵狂跳,大汗淋漓的从睡梦中惊醒。
瞅了瞅四下黢黑一片,赶忙坐起来,捂住胸口,半天才缓过神来。
揉了揉惺忪睡眼,始适应洞内的光线。
借着洞外洒进来的微软的晨曦的光亮,看清垂眉老者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酣睡,便悄悄的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盒盖,拿出一个指甲长短的尖刺般的东西,蹑手蹑脚的走到垂眉老者的身前,迅疾的向他的肩头用力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