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光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赶紧抬头望了陈母一眼,那眼神幽深,仿佛带着几分期盼和祈求,“我就在这坐着,陪着你,妈,我哪儿都不去。”
陈母被他那眼神看得微微愣住,却很快反应过来,有你的不自在地笑了笑,总觉得今天陈愈太奇怪了,她看着那个眼神,好像自己若是说出拒绝的话来,陈愈就会发疯一般。
陈母识趣地点头应了陈愈的要求,然后她就看见陈愈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接着就木然地坐在那里,再无多余的话。
………
同样是医院,相比较起来,尤念这边的情况就轻松多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尤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然后就看见了网上,铺天盖地地对于自己女儿赞赏,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都让他这几天病恹恹的脸色暖了不少。
尤念来探望的时候,自然就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这段日子,辛苦我的宝贝女儿了。”
尤父拉着尤念的手,眼底都是笑意,病房里面空调温度适宜,尤念拉了椅子坐了过去,依偎在尤父怀里蹭了蹭,仿佛一个在外面奔波累了的人,找到个港湾撒撒娇。
这让她看起来,就更符合这个年龄女孩子的娇软,而不是新闻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酷的女总裁。
尤念也就短暂地示弱一下,在抬头时,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容,“爸爸,这都是我该做的,跟你们当年刚创业的时候比起来,我现在算不得什么辛苦。”
尤父闻言就更满意了,拉着尤念的手,摸着总感觉好像瘦了不少,骨节都摸着全是骨头的样子,小时候那种肉乎乎的感觉啊,都没有啊。
可尤念偏偏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一般,给家人的,从来都是自己最放松,最没有防备的一面。
尤父叹息一声,这大概就是全天底下,为人父母的都忧心的事情,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走得更好更远,却又害怕她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的受伤。
特别尤念还是尤父唯一的孩子,他从小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尤念说一句,想一辈子,把女儿呵护在象牙塔里,做个快乐的小公主。
“念念,公司那些人为难你了吧?他们啊,其实也就嘴上说说,你听了别当真,更犯不着跟自己怄气啊。”尤父拉着尤念的手嘱咐,生怕宝贝闺女受了委屈,却没办法,不让尤念去做这些事情。
她身为尤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些事,这些经历,或早或晚,她都是要体验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啊,护不了她一辈子。
世事难料,看他如今,连自己都照顾的一团糟,公司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得交给尤念去糟心,真是老了。
尤念明显察觉到尤父情绪不太对劲,赶紧抬眸笑了起来,柔声安慰他,“爸爸,我你还不了解啊,谁能让我受委屈去,只有我委屈别人的份儿,公司好着呢,也没人为难我,你就放心好了,安心养伤,等伤好了,你还欠我妈妈环球旅行呢,可别忘记了。”
尤念向来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父亲,他们父母夫妻感情和睦,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尤父太忙了,没时间陪尤母。
这不这次受伤,人一闲下来,好像发现那些事情,也不是少了他就不行了,他也就宽心了许多,答应尤母许多要求。
尤父听得笑了起来,最后又想起来什么,语重心长地说道,“念念啊,你别怪你妈妈,她刚刚还在这儿呢,看见你来了,就找借口出去了,怕你还在怪她,不愿意见她。”
尤念听得心口微微地涩,她刚刚出了电梯,就看见尤母从走廊的那边过来,看见自己来了,干脆随便找了个楼梯口走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尤父见尤念不说话,叹息一声,语气都低沉了不少,“梦心那个孩子,你妈妈也是看她可怜,她一个女孩子,从小就爹不疼妈不爱的,好歹叫你妈妈一声姑姑,你妈妈也是心疼她,可这不代表她不疼你不爱你啊,你别因这件事情跟你妈妈生了嫌隙。”
尤念勉强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来,她恍惚听见自己回了一句,“爸爸,我没生妈妈的气,多大点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是口不对心啊,她这样想着。
分明心里是想大声地质问的,我才是妈妈的亲身孩子,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外甥女重要吗?叶梦心绑架她,恐吓她的事情,作为受害者的妈妈,她怎么能原谅得那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