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昏睡了几天没醒来,结果醒来都看见亲人家属。只有护工,他也不觉得奇怪。
胡慧一进医院就抓着他的手背,委屈又害怕得不行一般,“盛辉,你终于醒了,你说你吓死人了,睡了这么多天,我还有这个你要抛弃我们娘俩儿。”
胡慧这话带着几分歧义,几乎是下意识就把叶梦心这人排斥在了一家人之外,偏偏叶梦心神色去唱如常,像是分毫不在乎这件事情。
尤念站在人群后面咂舌,看胡慧感慨了一番后,尤母又上去嘘寒问暖,刚刚冷清的病房,一下就热闹起来。
她只是平静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那三个女人装着一副担心到不行的样子,其实事实是,在叶盛辉没醒之前,谁都不记得这个在医院奄奄一息的人。
之前忙着尤父的葬礼,现在忙着盯紧尤家的财产和公司,忙得谁还记得病人啊,这会儿,却是个个都快伤心欲绝了。
叶盛辉声音有些沙哑,许久没说话了,提不起多少劲来,浑身软绵绵的。
动尤母和胡慧说完了,他的眼珠子在病房里面转来转去的,最终落在尤念身上,停留了时间又转开,“我姐夫呢?”
他似乎忘记他之前醒来过的时候,那个时候医生都说他脑震荡而且脑袋里面有淤血,记不得也正常。
只是这话问出来,刚刚还激动不已的尤母和胡慧就是全部沉默了下来,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悲切情绪。
这沉默就像来自死神的宣判,叶盛辉很快就明白了,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痛苦挣扎的神色,一双眼睛浑浊中透露着压抑不住的泪水。
这情绪来的直观又浓烈,尤念西施兰都分不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
叶盛辉过
了很久才冷静下来,载开口说话的时候,喉咙都是哽咽得,心口堵着发泄不出来的难过,“我那天……那天就不该让姐夫开车的,我怎么就喝醉了,怎么就睡死过去了?都怪我,都怪我!”
叶盛辉说着还伸手锤自己的胸膛,胡慧和尤母赶紧拉住他的动作,“小心扯到伤口,别激动。”
尤母有些悲切地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望着床上快要崩溃的叶盛辉,真心地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尤晖的命,造化弄人,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如何能够怪你?”
叶盛辉却摇摇头,依旧没有放松下来,还是激动难过得不行的样子,“我们明明可以打电话叫司机的……怎么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觉得一说话就想起来那个场景,车失控冲向悬崖时候的场景,他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提起尤父的事情,尤母就控制不住眼泪和悲伤,叶盛辉命大醒了,可是她的丈夫,永远不会回来了。
胡慧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好再当着尤母的面表现夫妻团聚的欢喜,只是握着叶盛辉的手,“别说了别说了,醒过来就好了。”
尤母也回过神来,也跟着胡慧说道,“能醒来就是上天的恩赐了,别的都别说了。”
叶梦心平静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尤念等那两人都说完话了,这才上前询问冷静了一点的叶盛辉,“你还记得车祸时候的场景吗?那天路虽然危险,可是我父亲的车技,不可能隔着那么远就摔下去的?”
这是尤念一直想问的问题,可是那天到场的交警随意敷衍,说尤父是酒驾,酒驾的人没有意识。
而且他的血液里面,的确隔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检测出了血液来,可是尤念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尤念的错觉,她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叶盛辉神色似乎停顿几秒,然后脑袋疼一般伸手抱住脑袋,“啊……那天……”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脑袋却一直在晃动,似乎那段回忆让他陷入了挣扎不出来的痛苦之中。
胡慧赶紧伸手去抱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像自残一样锤自己的脑袋。
尤母看着叶盛辉痛苦的这个样子,回头一把将尤念推开,不满意地嚷嚷两句,“尤念,你懂不懂规矩,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让你舅舅想起来那些可怕的回忆,看着别人痛苦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尤念只觉得尤母真是情绪越来越容易暴躁了,而且只会在她身上安上许多莫名其妙的罪过,“妈,我只是想问问他那天的情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些疑问,只要存在,尤念就习惯性地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叶盛辉这个样子,看起来是根本没办法回忆的。
尤母呼吸重了几分,“你还想问什么?交警都说了是酒驾,下雨天路面滑,你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尤母提起尤父酒驾的时候,牙关似乎紧紧地咬在了一起,尤念甚至隐约听出了怨恨的情绪来,一时间吓得自己一个激灵,只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最近压力大得连她都快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