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贴满了经文,有一张已经落在地上,罗弋捡了起来,放到桌子上,桌子的一角,还有一沓厚厚的也全是摘抄的佛经。
客厅的一角,被整理出了一个香案,案上立着牌位,没有写名字,却贴着之前叶家传人的那副画。
画由于被烧了一半已残破不堪,香炉中也已经燃烧了满满的一炉香灰。
以前每次建国说起自己身世,他都当做玩笑。他说自己曾经在年幼的时候遭受饥荒,在几乎饿死的时,他的师父收养了他……
罗弋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是佛经能净化人,还是此时的罗弋恢复了理智。本来心中不平的憎恨,在此刻竟然多了几分谅解。
罗弋一直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才遭受这么多痛苦,但建国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一个佛门中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生活在灯红酒绿之下,装作潇洒地活在世俗之中。
罗弋坐在建国客厅的沙发上,迷茫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建国去了哪里?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他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相片上,那是当年两人毕业时候的合照。他竟然一直留到了今天。
罗弋看着这张照片,眼圈突然红了。他想忍着自己的眼泪,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
从建国家里出来,罗弋走在路上,他看着路上的风景和行人,想起自己去祁连山之前,建国一直在阻止,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是那样的坚定,现在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说不定他会继续追查那个药人工厂,不管有没有结果,他和建国依旧会是朋友,不会像如今这样撕破脸,还有那个女孩小云,不知道她恢复理智没有,还有万里……
罗弋脚步突然停住。
万里!
似乎有一道光在他脑中快速闪过,此时此刻他突然回想起了临行前万里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建国不爱打篮球不爱运动。
但他和建国的相识,却恰恰是在他打球误伤的情况下……
他说建国私下更换座位,事实上几次考试,建国都是坐罗弋的后面,两人后来的关系才得以有了交集。
“听说那上面的石头都是千年的,搞不好会有妖怪。”万里说。
……
现在想来,似乎每一句话都夹杂暗示,似乎他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指!
罗弋犹如被一桶冰水盖头。
他急匆匆拿出手机,找到万里留的号码迅速拨了过去。一种直觉在心中回荡:万里知道很多东西!
号码是一个座机,上次和万里见面时问他的手机号,他推说刚刚派到这边新号还没办下来,只留给他一个座机号码,是某个片区的分机,那时他就觉得怪怪的,只是没有心情去细想。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你找谁?”对方问。
罗弋听这个声音很陌生,说:“我找万里,请问他在吗?”
“万里?你等等啊。”
对方把电话搁在了一边,对一旁的人说了几句,过了一会电话再次被拿起,是万里的声音,他浑厚的声音说:“你好。”
罗弋听到他声音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现查无此人的景象。
“万里,我是罗弋。”
“谁?”
那边的万里有些诧异:“哪个罗弋?”
罗弋答:“大学同学,咋们一个班的。”
对方似乎反应了一会儿,终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个不爱住宿舍的罗弋,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现在干嘛呢?”
罗弋听着他的话觉得别扭:“上个月……我们不是刚见完面吗?”
万里明显一个迟疑:“有吗?……我上个月刚从别的片区调过来,刚做完交接工作,这几天才开始上班。”
罗弋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你方便吗?咱俩面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