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摇摇头。
冰冷的石门,将里面和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幽暗的地下宫殿,金小姐坐在冰凉的石座上。
她身上皮肤多处开裂,褐色的鳞片露了出来,脸颊上的人皮已经脱落了近半,布满鳞片的脸幽暗的光下显得可怖。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水晶棺。
罗弋躺在里面,身上伤口还未愈合。
她从石阶上走下来。
看着棺中的罗弋,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努力,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要知道你这么狠心,我又何必做这么多事情。”她说。
她是真心想和他好好相处,可惜每次都事与愿违。
她想起在罗弋出生前夕,有地灵出现,告诉她:这个孩子只一次做人的机会,且命力脆弱,她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自身妖气太重,会冲煞他微弱的脉轮。
于是罗弋自一出生便交于别人抚育。那时候,旁人都说,他的母亲是个狠心的女人。
可是这其中的无奈又有谁能知道。
这是她千百年来唯一的亲人,却从小不能靠近她。
在他去世的那天,她终于走进了他的房间,看着已经逝去的孩子,脸上和身上多处淤青和久病产生的斑块,可想而知他生前的痛苦。
多年前,她在山上曾听一位年轻妇人给襁褓中的婴儿唱歌,那时她忍着饥饿在萧瑟风中看着那对母子,她羡慕人类,羡慕相濡以沫的亲情。
可惜自己却始终得不到。
那时,地灵再次出现安慰她:这个孩子本应在13岁时夭折,如今已经多活了十年。
她却不肯认命,人类的生命太短了!当什么人类,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地灵叹口气劝她:“即使你把她变成妖怪,你们两个也是相冲的!
她不信。
如今,她布满鳞片的手摸着棺盖,指甲在冰棺上划出痕迹,是那样的丑陋。
“也罢,既然天意注定我们没办法和平相处,就成全你……”
她将棺盖移开,伸出手按在罗弋的天灵盖上。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何必强求。”
她伸出手将他的魂魄一丝一丝地抽了出来。
然而在最后的那一刻,往事又在脑子中浮现,她想起他幼年时候,爬到他的房间的榻上,用童真的语气说:“我以后长大了要学医,把母亲的病治好。从此母亲便不用整日呆在房门之中……”
想起这句话,一滴泪水便滴在了棺上。
这么多年,就是这句话一直支撑着她到现在。
那时候的罗弋,对她是充满信任和尊重的,在外留洋的10年,信中挂念最多的就是她,留洋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一张和她的合照。还告诉她,要带她去西洋看各种新式的车马。
到底是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良久,她把手放回在他的额头。
罗弋的感官腾起一丝黑气,顺着金小姐的手蔓延。
姜少琰来到一片混乱的石殿内,看着受伤的金小姐一阵心疼。他怒视着棺里面的罗弋,“还留着他干嘛,他就是一个白眼狼!”
“算了……”
金小姐说,“就让他一直这么睡吧……永远不再醒来。”
姜少琰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他觉得罗弋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他跟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个叛徒!”
金小姐眼中透出落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鳞片,“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外面的事情你来打理吧。”
说完留下一句,“好好看着他。”
便进了另一个石门里面。
姜少琰在金小姐走后,心中苦闷,厌恶地踢了好几下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