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顿时冷汗淋淋,手足冰冷!
想当日如果我一味的去申冤,追究,而我的小丫鬟小翠绝对是救不回来的。如果不是她承担其中的罪责,那么这个最把导火线,最终就会引火到我。
而只有丫鬟小翠死了,那么就无法再去追溯源头。想必她到死都不明白,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皇上要回我的小丫鬟。
我的一再纠缠,最终会导致这个事情重新被掀开。
而,我和太后之间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出,最终还得我出局。
不管我抗争与不抗争,这个事情的结局,已经是无力再改变。
“颜嫔娘娘聪慧,”雪莲轻声道,“据悉当日,既然是多双眼睛所见,确确实实是娘娘与你那小奴婢亲手给太后娘娘递上香炉,那事情何不简单些,就断在这里?”
我苦笑,如果雪莲说到这个份上,我还不能明白的话,我真该去捶墙了,或者说我的脑袋就是猪的脑袋。
已经没有任何好计量的,如果主谋确实是原主颜苍苔自己,那小丫鬟小翠依然是要死的,要么,就是……我。
我有一丝的不确定,在我穿越来此之前,我不确定远足许苍苔是否有这个胆量敢做这个事情,我赌她不敢,她不至于脑袋下线到这个程度吧。
被别人威逼利诱?复仇?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就如同刚才所说,溯不到源头。
“主仆情深固然让人感动,生死攸关,深宫大院,只是认为一名罪魁祸首奴婢流泪,想想颜妃娘娘的身份,怕是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又该怎么去看?颜嫔娘娘,您这是要去申冤吗?”雪莲眉宇一冷,也依然不动声色的轻笑,“倘若让太后发落了下去,只怕……”
全身一凛,那当时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如果皇上他不打死小翠,他非把这团火给灭出不可,否则这场火一定会烧到我这颗棋子……
突然又想起在密林中,我当时让小狼逃跑时所说的话:人死不能复生,各自逃命要紧……后来,后来者也对我冷嘲热讽,“看来你也明白事理。”
我当时对他怒目而视,不依不饶,现在想想,果然,真的滑稽,错怪了他。
雪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雪莲在我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处事不惊,想必原主颜苍苔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单纯幼稚之主。
“奴才嘛,不是自家家中带出来的,凡事有好有坏,即便是从自己地方带过来的,看着是好,也未必就是,对你好的,都是有目的,人心啊,最难测。林林种种,谁又能分辨的出来?谁又能一定保证?只是,倘若自己的这一室都不能治,以后要在各宫娘娘间走动,怕是少不了吃亏的。”
我急急的抓住她的手,“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花费心思,一定要致我死?我哪条得罪了他们,我不过是循规蹈矩的生活而已。”
雪莲看了我一眼,目光异常复杂,理所当然的,像她能在这个深宫活下去,自然有她明哲保身的法则。所以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当然是不会说的。
她向我福了福身,“颜嫔娘娘,雪莲言尽于此,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万望娘娘莫怪奴婢这叨扰之罪才好,别无他事,奴婢告退。”
看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我刚才挺直的腰脊梁一下软了下来,背靠在椅子上,久久沉吟。
看了一身长长的叹息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阴沉,突然一阵风刮来,某粒极细的沙子送入我眼内,我霎时失声“啊”叫,眼睛痛得连睫毛都睁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恰似秋月进来,她扶住我的手肘,低头察看:“娘娘别用手揉,眼里全都是红的,我马上给您吹。”
眼泪朦胧中,我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天色已晚,去帮我备水来冲洗。”
我把秋月打发走,因为我此时此刻的眼泪我知道,不知是因为风刮而起,还是我真的想痛哭一场。
……
秋月是一个行动派,很快就给我备好浴桶。
我把自己浸泡在浴桶里,思绪纷乱,太多的事情,在我脑海中有太多的纠结,望着桶里清水上的袅袅花瓣,心有千千结。
原来身处皇宫深宫之中才知道,很多事情看似随意,中间竟然包含着许多玄妙之处,一步一惊心,别人布的局,等你明白过来,怕是你已经在别人的布局之内。
就连我宫中的秋月、春花这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领班宫女,也有她们被授予的主子,她们背后也代表着不同的人的意志。
自己不过就是被架空着的一个妃子,徒有虚名,不过也是蜘蛛网里面的一个小虫子,能凶得过布网的蜘蛛吗?
一室不治,雪莲刚才用这句话来嘲讽了我,我自嘲一笑,看来我果然是一个没用的主子,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能让你感情用事,任性妄为吗?
你所有的任性妄为都可能会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化,倘若连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不能为己所用。
就算你是久头猫的命,也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