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尴尬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警察,对吧。不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冯远看了看虎子,说道:“那你说的叛徒又是怎么回事?”
虎子看了看轱辘鱼,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起来可麻烦了。”
“捡重点说!”韩自清拿出看守所的气魄来,虎子苦笑了一声,只得老实交代。
“在看守所的时候,林先生就说过。”虎子提到了林因之,这让韩自清和冯远感到意外,但他们没有打断虎子。
于是虎子继续说道:“他告诉我轱辘鱼看起来不大对劲,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想不到,这家伙竟然……”
虎子瞥了轱辘鱼一眼,视线又停留到了韩自清的脸上,他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他要杀我。”
虎子打了个冷颤,轱辘鱼浑身的青筋跳起,似乎是韩自清手腕上用了力,让这小子已经无法忍受。
“为什么?”冯远问道。“你说他要杀你,总得有点什么动机对吧。”
冯远十分冷静,尽管旧伤加新患,让他的身体几乎失去行动能力,但仍然强撑着身体,目光凝注在虎子跟轱辘鱼的身上。
“他刚才不也对你下手了么?”虎子瞪大了双眼,冯远竟然能对一个朝着自己扔板砖的家伙保持这种理性客观的态度,实在让他大跌眼境。
“不一样。”冯远摇头。“我必须了解全部的真相。”
虎子想了想,起伏不定的胸膛平稳了下来,急促的呼吸这时候也变得冷静。他说道:“我想大家的理由都一样,常年受人欺负,再也不想受这种罪了吧。”
虎子眼光里带着一丝怜悯,说道:“当初轱辘鱼愿意跟我出来
混,也是一样的原因,大家被欺负惯了,早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这,冯远沉默着,就连被韩自清紧紧压住的轱辘鱼也不再挣扎。
“大概是看我被这群条警察抓了,又接连吃了好几个瘪,所以才有了这种想法。”虎子说道:“在下龙镇那天,我赶到镇上的时候,警察已经全部中了他们的套,要不是这位警官,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
虎子的眼光里似乎有过一丝感激,看向韩自清的时候,又闪烁其词。
“后来酒吧跟他们林先生走散,我无意中又遇到轱辘鱼。他好像一路在找什么人,我感觉情况不对,一路跟他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想到他竟然摸到坟地旁,还找到一个深坑,跟下来之后,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
虎子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冯远点点头。
“韩警官,你先把轱辘鱼松开。”冯远瞧了瞧韩自清屁股底下的青年,说道。
“放开?”韩自清瞪大了眼,一个劲摇头。“可不行,这小子滑溜得很,刚才一闷棍倒是没要了你的命,就怕我一松手,你这次凶多吉少。”
时倾也颇为忧心,她打了个圆场,说道:“阿远,你是想问他什么,那就问吧,让韩警官送了他的嘴。”
轱辘鱼听有人求情,挣扎着呜咽起来。
韩自清眉头紧锁,无奈地抽掉了轱辘鱼嘴里的布条。这轱辘鱼简直就像是从水里冒出脑袋一样,猛地吐了口气,满脸委屈。
“警察大爷,我错了!”他赶忙求情,然而韩自清却压根没搭理他。
“老实讲讲,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谋害我们警务人员。”韩自清的神情不怒自威,一字一字地诘问,宛如千钧重担,轱辘鱼也压根没想反抗。
“我,我受人指使,我检举,我揭发!”他歪着一张扭曲的脸孔,说道:“我真没想害人,我跟虎子哥去下龙镇的时候就走散了,那天我是被人掳走的!”
“掳走?”冯远挑了挑眉毛,问道:“什么人,掳走你干什么?”
轱辘鱼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轮廓跟刺青一起抖动,他眼珠子乱转,畏畏缩缩地朝虎子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真是受人指使,那天在公路半道上就让人给截了,还是个女人。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有顺风车这回事,后来才知道,去他妈的顺风车。”
轱辘鱼猛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说道:“再让我见到那女人,非扒了她的皮!”
“什么人?”冯远不知道对这样的痞子究竟该哭还是该笑,很是无奈,他开始询问细节。
“我不知道,他们也不让讲。就是有一点映像很深,这女人爱穿礼服,颈子又细又长,像水里的长颈鹅子一样。”
轱辘鱼一说到这,冯远跟韩自清都不约而同地接道:“老板娘!”
“对对,他们就是这么叫的。她看着漂漂亮亮一大妹子,心肠就是那样歹毒,我起初不肯配合,说什么要剁了我一指儿,幸好有人拦住。”
“谁这么好心?”韩自清问。
“他说他叫李翊。”冯远听到李翊两个字,顿时有些欣慰。
轱辘鱼眼睛里却满是愤恨,恨恨说道:“这王八蛋对我最狠,好心?我看他心早就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