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和一个宫女成亲了!记得吗?”二公主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我……”
皇帝陛下微微皱了一下眉毛,看着这三个活宝一样的儿女,对着女剑侍们点了点头:“起剑!”
一道明亮的圆弧划过空气,带着伶仃的火花,剑侍们在庭院中间举剑默立,一旁弹奏琵琶的女人换了激扬的调子,如同银瓶诈破,剑侍们慢慢踮起脚尖,婉转起伏,身上的红纱随风而动,带着暖暖的芬芳。
楚瞬召很少去看这些绮丽之舞,剑侍们的脸透着一股撩人的气息,她们艳丽眉宇飞扬,赤裸的双足在毛毯上一起一落,脚腕上的赤金铃环微微作响。
在场的大臣们都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大皇子不时擦了擦嘴角,一个接一个地打量,包括皇帝陛下看向剑侍们的眼神也带着某种空虚,或者说回忆。
二公主看着父皇和皇兄冷哼了一声“亡国之舞……”
剑侍们舞剑的动作愈发流畅,白皙的脖子上泛起点点嫣红,汗水从那里流淌到那抹剥壳荔枝肉中,楚龙雀感觉有一名女剑侍在看着他,可他看不懂她的眼神,她的目光中夹杂着冰冷,无情与凌厉,他顿时心里一紧,感觉那个目光好像在看死人一样。
那是女人该有的眼神吗?
楚瞬召猛然看向天空,一盏冉冉升起的长明灯即将触及到残月的那一刻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在长明灯被烈火吞噬那一刻,一朵金菊花落入他的眼中,如同绽放在深渊的金色火焰般炽烈。
灯尽!死战!
长剑带着一股狠厉之气急速掠过空气,斩断了秋风庭里每一根蜡烛,在那一瞬间,女剑侍手中的利剑已然刺出,剑指楚骁华!
女剑侍朝着皇帝刺出那把剑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惊得站了起来,皇帝的身形微微后仰,后背上每一块肌肉幡然鼓起,他瞬间从一名闲散慈父变成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锋利的眼神直视着她,冷漠如霜。
“落鹰手·鹰钩!”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并拢,再让无名指和中指间的间距分开,无名指和小指弯曲并拢,形成鹰爪状,楚骁华曾经在赤国战场上用这招捏碎了赤国大将张索的拖刀,此技并不是单纯使用蛮力,人也好,武器也好,每一样东西都有他的弱点,找出来!灌入霸道之力,将其粉碎。
皇帝自信地站在了女刺客的剑前,等待着长剑破碎的绝美音律。
铿锵一声!
利剑刺入,胸膛却发出金属破碎的声音,女剑侍眉头微微一皱,利剑落入的不是皇帝的心脏,而是三皇子的胸膛,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言的哀伤,但三皇子并没有就此倒下,他十指紧握长剑,指间缓缓溢出血珠,滴落在案桌上。
“小召你——”皇帝看着面前消瘦的身影,他的孩子,为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保护你们的皇帝!抓拿刺客!”三皇子低吼了一声,将案桌上的龙雀剑一脚踢给了他的皇兄。
在场的人乱成一团,打翻的案桌,倾泻的美酒,文官们都朝着庭院的大门跑去,一丝红线从他们后背掠过,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白袍,带着不甘倒在了庭院的门前,只差一步。
另外两位女剑侍手刃了挥舞着冷冽的长剑站立在案桌上,窈窕身形宛若红鹤,手中的剑带着凛冽的杀机。
在场的刺客,可不止一位!
外面的花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刺客们对视了一眼,方才刺中楚瞬召的女刺客翻身一跃,拾起了地上用了割肉的银刀,准备对皇帝发动第二次袭击,但身后的一抹寒芒让她脊椎发凉,她转头的那一刻,暗金色的长剑几乎来到她的面前,利剑出鞘的那一刻她听见了一声鹰鸣!
“落鹰手·心刺!”大皇子击碎了女刺客手中的银刀,龙雀割破了她的手腕,直刺心脏!
二公主急忙揭开楚瞬召的衣襟,破碎的长生锁散落在她手中,这个小小的护身符为楚龙雀抵挡了那致命的一剑,皇帝陛下握着长生锁的碎片,心头一怔。
三皇子童年时身体虚弱,伴有癫狂征兆,发起病来差点杀死了一名比他年长十岁的宫女,连太医也无能为力。
修禅院里的秘术大师幼牵听其此事之后,特地制作了一枚长生符送来皇宫,声称能克制三皇子的癫狂症。
原本抱着试一试心理的皇帝陛下给儿子带上额这枚沉甸甸的玉锁,但出人意料的是长生锁克制住三皇子的癫狂症,在此之后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皇帝陛下当时大喜,出资万金给幼牵将修禅院重新修缮了一遍,还招来不少童男给他做弟子。
幼牵嘱咐皇帝陛下万万不可将长生符私自摘下,否则会有灾厄发生,三皇子体内的邪气会完全溢出,沦为癫狂野兽。
直至今日,长生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