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公主的名号便办一个给她便是了,这对您而言很简单,臣子已经书信予楚骁华,臣子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这楚三皇子并没有与谁定下婚约,应该是还未有心意的女子。我们如今还是胤国的盟友,若我们此次放低姿态,最好您亲自书写一封谢罪书,承认狼兵离北大屠杀的错误,想必楚骁华这等重情重义之人,会答应我们的请求的。”
“认罪书?这离北大屠杀又不是孤下令的,孤又没有强奸那城里的女人,何来认罪。”他冷笑道。
“可是臣子知道您的妃子里面有好几个都是来自离北,而且楚骁华认死了离北一事是您的责任,为了我们的兴国大业,还请陛下放低姿态。”
他的深黑瞳孔与刘康的眼睛对上,变得极亮,刘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谢左,你知道孤为何如此赏识你?”
“陛下收留了臣子,能为陛下出力是臣子的福气。”
“呵!你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孤一剑杀了你的父亲,让手下强奸了你的母亲和姐姐,之后还拿她们去喂狼,何来的福气?”他反问道。
谢左默不作声,刘康继续说了下去:“若你父亲当年不支持刘宜作乱的话,朕怎么下此狠手?我那儿子也是愚蠢,孤给他的东西才是他的,孤不给他敢抢的话,莫怪朕六亲不认,照杀不误!”
“谢左,你恨孤吗?”
“陛下做的对,父亲当年做了蠢事,该杀,陛下留了臣子一命,若父亲天上有知的话,也会感谢陛下的。”
“你明白就好,孤看着你父亲这些年为樽国兢兢业业地份上,方才饶你一命,可你也没有让孤失望,你是孤身边的智将,孤信任你胜过孤任何的孩子,在孤留你一命后,经常会梦见你拿着刀来杀孤的情景。”
“臣不敢。”
“不敢?现在你不敢的事情已经很少了,你敢送孤女儿去胤国做奴做妾,说不定明日就将孤送给楚骁华表忠心,谢左啊谢左,你现在做的事情,孤当年也做过,你和孤是一类人,都能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隐忍着。当年樽国的皇帝从我身上获取了很多利益,可他却将孤当成一条狗般随意差使,孤忍了很多年才找到机会将他干掉。孤之所以对你好,不想你变成曾经的孤那样,孤也是为了自己的命着想。”
“臣不擅长武斗。”
谢左这话落在刘康耳中不免有些虚伪,五年前,有个樵夫在焚鸟关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坑,内含大约六百人的尸体遗骸。他们被活活剥皮、被斩首、被排干血液、被丢弃作墓坑里,等消息传入朝廷时,刘康才知道焚鸟关有一条村庄的人尽数殒命,之后谢玄带着手下来到焚鸟关,发现了许多烧焦人骨残骸,他断定这村庄里的人一定是被人屠杀后煮食了,最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关内的一伙贼人,在他与那伙贼人发生冲突之前,那团伙里的老大还特地招待了谢左一番,这桌子上的熟肉自然也是人肉,手下们看着桌上的肉不免心悸,唯有谢左自然而然地切肉喝酒,与那老大交谈了起来。
食人犯立即给了谢左一个下马威,他告诉谢左上一伙来试探他的的捕快,被他就着肥肉和白酒煮了来吃,脑袋被拿去喂狗。谢左听后不紧不慢地将两根筷子抛出,待到那老大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倒在了地上,之后谢左用五十匹黑马拖杀了剩下的贼人,带他回到宫中,满朝哗然,至此之后他便有了血狼子的称号。
“孤不怀疑你的忠诚,若你真的有一人想杀孤的话,最后跟孤说一声,好让孤睡上几天安稳觉,能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孤觉得挺值的。”
谢左沉默了一下:“陛下是大德大智之人,不瞒您说,我这次让微微去胤国,并非做妃子的,而是让她驾驭胤国的!我希望她能一直在楚三皇子的身边,驯服他,驾驭他,最终帮楚三皇子坐上胤国的王位,她需要在胤国建立自己的实力,之后她需要怀上楚三皇子的孩子,待到生下孩子,时机成熟之后,我们便让她动手杀了楚三皇子,之后我们里应外合,让微微为我们打开临安城的城门。”
刘康震惊道:“杀了楚三皇子?你以为楚骁华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死在王座上吗?”但谢玄只是摆了摆手:“楚骁华和楚鹰仰会有人替我们去杀,眼下我们需要做的是尽快获得楚骁华的应允,将微微送到胤国去。”
“那小丫头片子何德何能做成这件事情?孤跟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她未必会答应去胤国。”
“陛下虽然御女无数,但论小丫头的心思还是臣子比较擅长,你只需要给她一颗糖,给她一巴掌,之后再给她一颗糖,她自然会乖乖地听你话,这件事情就交给臣去办吧。”
他无声地笑了笑:“像微微这样的女孩,是不会甘愿一辈子在深宫里度过的,只需要将这头小母狼放出樽国,她日后自然会叼着雄鹰们的尸体,在临安城城头上眺望狼兵到来。”
他眺望着远方的烟火,眼中如同燃起燎天烈火般,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