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十万两银子!”
这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彻整个拍卖场,同时将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除了这个极为惊人的出价外,那道瘦削的身影也让所有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连那位眼高于顶的紫落有些发懵了。
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件用处不明的东西有人出十万两的银子去拍下,能拍到一万两她都心花怒放了,但这道声音清晰地告诉她这件事是真的。
他的手中举起猩红色的铜牌,两缕从发鬓垂下的白发轻轻飘扬,那双暴露在所有人眼中的瑰丽紫瞳,里面仿佛蕴含着风暴,眉目如刀,身姿挺拔如剑。
不知为何,面对那双紫色眼睛的时候,紫落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感觉,仿佛在孤独的丛林里遇见同类般。
“这位贵宾出十万两银子,还没有人出价钱比他更高,第一次!”
紫落有些兴奋地挥舞这柄黄金小锤,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好好给这位年少掷千金的年轻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夫人有些错愕地看着身边举起牌子的白发少年,刚才她愿意出钱帮他买下那柄符剑他不肯要,现在居然举牌花十万两银子买下这套看似毫无用处的刀剑,他究竟是钟情这套武器,还是贪恋台上女子的妖娆身段?
“他娘的,这小子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没想到藏得那么深!”
“干他干他,岂能被一个私生子压了我们的气势,这把老子豁出去了,我出十五万两!”很快有人跟价了。
“十八万两!”楚瞬召再次举牌,顺便眼神冷酷地瞪了那个出价的商人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再说若是你继续出价的话,我一会就将你亲手宰了。
这个天启剑盒是属于他们楚氏皇族的,虽然他和楚骁华翻脸了,但不代表他就可以眼睁睁看着这个剑盒落入他人之手,今日无论花多少钱他都要拍下这个剑盒。
“二十万两!”事出异常必有鬼,能被庆安龙仙收为徒弟的人绝不可能是一掷千金的傻子,那个剑盒的价值绝对不止区区十万银,立刻有人跟价。
“二十五两!”楚瞬召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喊价,声音一次比一次要大,似乎想让全部人知道这个剑盒对他很重要。
“二十五万两,二十五万两一次!”紫落很高兴地挥舞小金锤,这孩子居然把气氛给调动了起来了,客人们每次出价都是以万两加价钱,无论这剑盒最后会不会让他买下来,她都会邀请他去湖院听一次曲。
“我出三十六万两!”又有人跟着举牌。
“五十万!”楚瞬召宛如盛怒中的猛虎,以更加惊人的声音吼了回去,吓得那富商手中的牌子也掉了,这次连两都省了。
“等等,唐煌,你太激动了,你没看出来他们在哄抬价格吗,这是参加拍卖会的人常常会玩的手段。”五十万两银子对沈家的财富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大夫人的声音依旧平淡道:“你是想要那个剑盒吗?先不要着急,让他们起价先,等最后每没人喊价再轮到你喊。”
楚瞬召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胸膛里的热气吞吐出来,他决不能让这件东西落入其他人手中,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本殿下出一百万两!”就连自从踏进这个拍卖场不曾说过一句话的朱翟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般叫价,让紫落也有些置疑他的叫价。
“朱翟,你一个用刀的跑来凑什么热闹!”楚瞬召忍不住冲着朱翟叫嚷道,谁知对方只是嘴角一翘,嗤笑道:“谁让你这个野种得罪了本世子,就算花一百万两买来垫桌子,本世子也不便宜你这个野种,除非你求我让给你啊。”
楚瞬召气得脸都绿了,谁知道朱翟猛然抽出古刀,指着台上的紫落,眉毛一挑道:“一百三十万两,再加三十万两!”
“可是,他并没有和你竞价啊,世子殿下。”连紫落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眨着眼睛谨慎求问道。
朱翟眼神毒辣道:“男人做事娘们少管,反正本世子就是不让他得逞,一百三十万两!”
朱翟的疯狂举动让全场贵宾一阵哗然后皆是窃窃私语,浙汉王倒是没有说些什么,笑容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个白发少年互相较劲。
“本王出一百五十万两。”众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唐王李兆翼也举起牌子了。
“寡人出一百八十万两!”这是离庭女帝的声音。
“娘,咱没带那么多钱来啊!”慕容暖雨也懵了。
“看他们吵吵闹闹挺好玩的,反正他们还会继续喊价的,看着吧。”离庭女帝笑得合不拢嘴。
从剑盒出现到现在时间还未过去一炷香,但价格已经喊到了两百万两银子,两百万两银子对于这艘船外的落阳百姓而言简直就是一百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能十辈子不愁吃喝,买来堆积如山的白面米粉,将其倒入秦淮河中能染白整条河!
画舫内外都是同样的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两百万两银子!”朱翟继续喊价,连同体内气机也骤然暴涨。
“二百一十万两。”忽然有个脸上披着黑纱的人也跟着举牌了,这艘船上的人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二百一十万两,有人出价二百一十万两了。”台上的紫落激动得满脸通红,看来拍卖行今天要狠狠赚上一笔了,这个剑盒他们收够的时候也就花了八百两不到的银子,就算是白送出去他们也不在乎,但现在他们居然喊价喊到了两百一十万两银子。
楚瞬召胸膛里憋着一口无处释放的气,抬头看了大夫人一眼,但她只是轻声道:“继续,你是沈家的人,做的事情就该像沈家人一样。”
“可现在已经是两百万两,我真的很想要那个剑盒。”
“两百万就两百万,就当我们沈家商行今天放假罢了。”大夫人说道:“两百万两是很多,但沈家的名声更贵,若是让人知道你再比武上赢了浙汉世子,在花钱上输给了他会怎么想?纨绔花钱的事情上,我们沈家的人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两百三十万两!”既然大夫人已经应许了,楚瞬召也豁出去了。
“三百万两!”朱翟继续轻描淡写地喊价道。
与其说这里是拍卖场,倒不如说是战场更加合适,所有人仿佛都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耳边仿佛传来战火燃烧辎重装备的噼里啪啦声,成千上万的黄金洪流在他们身边冲涌而过,数十万银两抛出不过眨眼睛的时间。
能坐在这里高声喊价的人都是是人中龙凤,喊价到了最后,价格只是一个无用的数字,他们比拼的是彼此间的气势,以尊严为押码,以金钱为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