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皇姐也很喜欢喜欢唐煌这颗蓬勃向上的小树,连我表弟也是,希望这颗小树不要夭折在我手中,否则我的亲人们会心疼的,至于本宫……毫不在乎!”
这位在天下美人榜上赫赫有名的庆国公主,此时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冷酷的火焰,“本宫决不能让任何人毁了我的计划,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能让后人知道赵皇后这个人曾经在历史长河里存在过,光彩过,耀眼过,我绝不要沦为澹台宁素这种可有可无迟早被人遗忘的女皇帝,既可怜又可悲。”
女子身上升起了莫大的威严,那双如同经过仙人之手描绘而成的绝美金瞳里,仿佛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宛如俯瞰人间的神明般令人敬畏。
“本宫宁要辉煌的战争,也不要平庸的和平,再给本宫一些的时间,南陆,北域,西境,东海,乃至整个天下王朝,都会匍匐在本宫的脚下!”
魏靖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只能颤抖着不敢多言,心想您怎么能做皇帝呢?
但她话里的语气却是那么地自信,让他不得不下意识地相信她的话。
“我就喜欢哥哥你笑的样子,眼睛里面好像有好多星星。”
沈花语将头搁在楚瞬召的大腿上,吃着姐姐喂过来的葡萄吃吃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要掌管商行就要和姐姐好好学做事,光会用剑可以不行,还有学会和魏靖那些小人打太极拳,要是他敢阴你的话,本小姐第一个踹爆他的裤裆!让他再也祸害不了女子。”
“花语,女孩子家家怎么说话的,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沈初夏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别光着说我,姐姐你都快二十也不嫁人,当心那天大娘大手一挥把你嫁给李员外那个麻脸儿子,你怕不怕。”
姐妹俩看似互相刺着对方,实际上也是关心彼此,楚瞬召翻看着账本,听着姐妹俩的一问一答,心头温暖时不时应答几句。
沈家商行这两年来的盈收情况他大致也了解了,不得不说这家族里的搬财小鬼真是多,每年赚的钱也是堆积如山用都用不完,总算是懂左慈老师以前说的那句朱门酒肉臭是什么意思了。
“朱门里的酒肉未必是臭的,冻死在路边也不一定是穷人。”楚召看似打趣地蹦了这样一句话,
沈花语心想你这一句啊不是废话嘛,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后吃这一方面何曾亏待过你,好酒好肉伺候你,没见谁家的私生子有你这样的待遇。
站在顶楼的大夫人向他们投来何等唏嘘感慨的目光,自从嫁入沈家以来她见过的虚情假意与虚与委蛇数不胜数,何曾见过这样家族后辈其乐融融相处画面,唐煌这年轻人坐在一张岁数比她都要大的太师椅上看账本,沈花语挤在他身边吱吱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沈初夏这孩子在他们削梨子剥葡萄吃,妇人笑脸温柔地望着弹沈花语脑门的楚瞬召,虽然不知道现在将家业过渡到他手上是不是正确的,但他们家族必须要有一根主心骨才行,她是真心想培养这个孩子,即便知道他不是沈三千的亲生儿子,她不想在沈三千死后,沈家的家业被豺狼们瓜分殆尽,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培养成才,也算没有愧对沈三千对她的嘱咐。
“六姐,你说你怎么那么小,我的怎么那么大呢?”口无遮拦的沈花语双手放在胸前,托起那两团发育过度的丰盈暖玉,把性子收敛的沈初夏挑逗得满脸羞红,嘟囔道:“你吃得多。”
这丫头也不管不顾,媚眼如丝地望向楚瞬召,娇声道:“哥哥,你说我和初夏,谁更漂亮啊。”
忍俊不禁的楚瞬召将账本往她脑袋上一拍,捧腹道:“你最漂亮,行了吧?”
“如果我和初夏不小心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她不依不饶地缠着楚瞬召,全然不管沈初夏的幽怨眼神,楚瞬召脱口而出道:“当然是救初夏啊。”
“为什么啊?!”沈花语像一只炸毛的小母猫般蹦了起来,楚瞬召指着她那起伏不止的胸脯,笑容温柔道:“因为你比较大,就算掉进水里面也能浮起来嘛,初夏,你说是不是啊。”
沈初夏一脸深以为然,沈花语一副被石头砸到脚的可怜模样,这副泫然欲泣的娇柔模样,若是让落阳城里的公子看见了还不得丢了魂似的。
那位常年身着青衫的老者走到大夫人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投望而下,饶是不拘言笑的他也忍不住嘴角翘起,古板稳重的脸庞骤然神采奕奕。
大夫人抬起头,望着这位府邸心腹,笑问道:“老孟,知道为何老爷要将他送来当这个家主吗?”
这位年轻时号称落阳拳斗无敌的老人听妇人的语气有些奇怪,便斟酌着语气说道:“毕竟他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而且他的能力也显明他能胜任家主的身份,想来是希望他继承家族产业。”
大夫人摇头道:“可他并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是老爷用来对朝廷发动复仇的一个替身,或者说是棋子。”
孟石头如遭雷劈,脸色的神情何其震惊疑惑。
大夫人苦笑道:“你忘了老爷如今的下场吗?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被老皇帝卸磨杀驴,不明不白地被贬出落阳,名声尽毁,除了郭庆弓以外,其余亲信都被流放到边境军囚或者关押在刑部大牢中,就差没有被没收家产,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觉得他会就此善罢甘休?”
老人脸色苍白,喃喃道:“以老爷和老皇帝以前的交情……何必沦为如今的下场。”
大夫人轻声道:“当然不必,他们两人年轻时算得上很好的朋友,自从赵怀龙登基以来,老爷便以而立之年跻身朝堂担任户部侍郎,直到老皇帝驾崩前几年,他都做了快三十年的户部尚书,也正是因为老爷的才干,这些年商人的地位才不断攀升,甚至有望打破士农工商的阶级,福泽门生商人遍天下,但朝廷里得罪的人也是数不胜数,若是老皇帝有心铲除老爷的话,我们沈家如今的下场绝对要比现在凄惨得多,也是念在他们的友谊才将他贬出落阳,而非杀死。”
“老皇帝为何要对老爷下如此狠手?”孟石头问出了这个心里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大夫人摆了摆手道:“老皇帝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不是一天两天想要沈家商行变成皇商,从此归入皇室的管理治下,也让他这位位极人权的老朋友能善始善终,可老爷哪能答应将祖宗的基业拱手相让?”
说到这里,妇人自嘲笑道:“沈三千年轻时不是很喜欢说一句话,说天下没什么东西是钱买不来的,只要有钱甚至能让一国皇后张开.双腿求他去当皇帝,殊不知这句话也变成老皇帝的心头刺。老皇帝担心自己死了以后,沈三千眼中就再也没人能和他平起平坐了,万一哪天他说想要买一张王椅坐一坐,大庆王朝里面有多少人是愿意卖这张椅子给他,龙骑兵举世无双无须畏惧任何军队,唯独战胜不了金钱组成的军队。”
“金钱是当下和平的基础,随时可能会成为未来战争的本钱,没有钱财攻不破的城池,征服不了的土地,更何况得到一张小小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