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鲤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听到这句话心火蹭蹭上升:“骂谁小兔崽子呢?你再骂一个试试!”
老头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指着唐鲤鼻子就骂:“就骂你和你的小兔崽子呢!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我去!大家都听见了,待会别说我欺负老年人!”唐鲤撸起袖子。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咋的?来啊!”
列车员闻讯赶来,场面乱成一锅粥,元初站起来,一把将唐鲤拉到身后,对那个老头道歉道:“大爷,不好意思,我老婆她年纪小,说话欠考虑,我跟您道个歉,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老头也是被唐鲤瞪得跟牛一样的眼睛吓到了,顺着台阶就下:“丫头!还是你男人懂事!小小年纪什么毛病!把你那孩子管好了不就结了吗!”
“我”唐鲤刚要说话,元初连忙拉住她,将唐鲤摁在座位上,然后接过九九开始哄起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疼了。”
九九对元初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惧怕,也许是小孩子见到白大褂的本能,毕竟每个月九九的例行检查都是元初负责,再说也哭累了,抽噎两下,还就慢慢停下来了。
元初一手抱着九九,一边跟周围的人道歉:“对不起了,我老婆孩子打扰到各位了。”
人群慢慢散去,唐鲤拧开一瓶矿泉水开始仰头喝,小九九眼巴巴的看着唐鲤,想从元初怀里挣脱,又不敢,唐鲤一扭头,假装不搭理她。
“等会!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唐鲤突然心中一惊。
处理了一堆麻烦事,抱着九九的元初,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
“我没笑。”
“靠!你刚才分明是笑了!”
“得了青光眼需要及时治疗”
“我眼睛好得很!两只5.0!”唐鲤转过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大傻瓜?”
元初摇摇头,将九九递给唐鲤,然后说道:“我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当妈妈了。”
“我就算是孩子也比这小丫头片子懂事多了!”看到元初怀中扁着嘴的小混蛋:“别的小姑娘都文文静静的,她怎么就这么闹腾呢!”
“随你。”元初淡定的说道。
“你!”唐鲤正想狡辩,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确没少干上房揭瓦的破事,顿时就蔫了,随即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去魔界了?”
“你会说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的肚子里,没办法承装二两以上的香油。”
“你!哎,算了,你知道吗,林夕没打一声招呼,就替我去了魔界。”唐鲤沮丧地说道:“她藏了太多事没告诉我了!她这一去我都不敢想,几乎是必死无疑啊!你说她和苏禾,上辈子究竟怎么祸害我的呀,这辈子要被我连累的这么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你总想背负别人的宿命。”元初静静的说道:“很多跟你无关的事情,你都喜欢揽在自己身上,你以为这是义气,其实这是愚蠢。”
唐鲤看了他一会,很平静的接受唐鲤的注视,说道:“怎么?”
“我就想……”唐鲤慢慢的说道:“我到现在还有点没法适应你是江辰,但是如果刚才那句话是元初说的,咱们俩现在一定在打架。”
“那么,是……江辰说的呢?”
“我想打你一拳,然后再冲上去抱抱你。”
元初没有回答,而是侧过头看向车窗,窗框看起来像是画框,冬天里消瘦的树木刷刷的从窗户上掠过,每一帧都很美。
唐鲤看了元初一会,也看向车窗。
不知道谁的手机没插耳机,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唱:
再寒冷一点
雪花飞舞的冬天
那年我经过你的门前
我们一起漫步的那条街
再遥远一些
青春朦胧的季节
你的笑凝结在风里面
像白雪一样淹没我的眼
时光流逝多少年
花落人散两分别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元初突然问。
“气息……呃,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东西,从小即使不看,不听,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和田鸡就在附近,这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太要好了,或者,干脆是一种只针对你们两个的特异功能。”
元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唐鲤想了想,还是努力让自己开口道:“江辰……不对,元初,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刚才问过我问题了,礼尚往来,我也要提问,那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一时沉默,元初看向窗外,而唐鲤看向他,九九懵懂的咬着他的小拳头,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夺舍吧?”等到唐鲤以为元初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
“天啊!你窃取了……这可是重罪,天道的重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让我怎么办?”元初静静地说:“一个天地不眷的孤魂野鬼,我还能怎么办?”
唐鲤就像被噎到一样,立即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讪讪道:“呵呵,我看过许多夺舍的人,可是像你一样找到这么棒的身体的可不多!长得帅,工作也好!”
元初深褐色的眼睛看向唐鲤,半晌,又重新开口问道:“到了乐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语道长给了我地址,那个人在那一片装神弄鬼的,先找到人再说,说服教育,我还是比较最擅长了!如果那家伙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武力镇压,这个我更擅长!”
“你为什么这么信那个道士?”元初道。
“道士?谁?我二叔?”唐鲤疑惑道。
“风不语。”元初继续道:“你怎么能肯定那个人的实力会比你弱?”
“比我强的妖魔,大多数都不爱在人间蹲着。”一边拍九九睡觉,一边应道:“再说你不知道,不语道长当初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也就是你不在的那两年,她让我在九环山的后山待了两年,不语道长虽说不收女徒弟,但我从肖景宇那里间接学到一些,所以不语言道长也算是我半个师父,而且他还从从邱尧手中救过我,又是我太爷爷的挚交,他又怎么会害我?”
元初轻笑了一声,短的唐鲤几乎没能察觉,然后把平板拿出来,开始看书,不再理她。
九九很快就跟床睡成一个了,这孩子吃得好,睡得也漂亮,没声没息的,小嘴嘟着,像花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