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叶空还没出来,有些奇怪,就走到房间直接推开了门,推开门之后才想起自己不敲门是不是太失礼,犹豫之际,就看见叶空正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妆被洗的一干二净,衣服也换回来了。只是现在正十分费劲地在解头上的发髻,哪里有时间理她。
“噗呲!”江水寒忍不住笑出声。
“好笑吗?”叶空微微皱着眉头,无奈说。
“你懂得梳妆吗?”江水寒边说边走了进来。
“江小姐,我这可都是因为你,少说风凉话。”
“不说不说。”江水寒走到叶空身后,按着他的肩膀,说:“别动,我帮你解开。”
有些事情,男子是真远不及女子,方才困扰叶空好些时候的发髻被江水寒没几下就解开了,叶空脸上换上一副惊疑,江水寒只说:“这有什么惊讶的,我可是个女子。”
“能有女子像你这般会折腾人。”叶空显然针对男扮女装这事。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女人,真正的女人可比我会折腾。”江水寒顺手给叶空梳理头发,说:“你都答应我了,就再将就几天。”
“还有几天?”。
“飞柏不是已经说了,要引出并且抓住淫贼,必须一直到登阁会结束。”
“江水寒!”叶空语气开始变得低沉,本是警告的模样,可在江水寒看来特别像一只小猫崽子张牙舞爪的威胁,江水寒抿了抿嘴,说:“我知道这事本就为难你,此事要紧,你就暂且乖乖听话。”
江水寒看叶空双眼微眯,他突然一个起身将江水寒反推到座椅上,江水寒抬眼看他,叶空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江水寒,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嘴角噙着笑,说道:“约定的话,现在实现如何?”
“别闹,你病又没犯。”
“难不成我还不能决定取药的时候。”
“行,你喜欢就好,只是现在先办正事,可好?”
“那我也就只好照办,毕竟是交换。”
看着叶空略显得意的表情,江水寒只是摇了摇头,起身让叶空坐会椅子上,继续给他梳发,报复性地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说:“别乱动,我都梳不好了。”
“嘶,果然女人都小气。”叶空小声嘀咕了一句,辛亏江水寒没听见。
“想来这几日若不是有你,或许多是凶多吉少。”
叶空轻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谢谢你,就算是你口中的交换也罢,我还是要谢谢你。”
“光说多没意思。”
“好了,谢归谢,不要跟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
“好。”
那日之后,醉仙楼叶知秋姑娘的名声传遍整个西阳城,一时满城风雨,不过两日时间,上百的客人愿出重金跟潇湘请求见知秋姑娘一面,风头简直都超过天姿阁的那四位姑娘。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此时朝思暮想的叶知秋,正躺在兰香阁的卧榻上,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
在事情结束前你就先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以免事多生变。
这是昨天江水寒离开时留下的话,果然乖乖呆在屋里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太闷。
叩叩叩。
进来两个女人,看着都很眼熟,拿着的好像是食盒,午饭不是吃过了吗?叶空坐起身,看向她们,语气不乏疏远,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两人一怔,其中侍女模样的女人说:“你怎么如此无礼,我家月琴姑娘亲自来给你送吃的,你这什么态度!”
“你说什么?”叶空看了那个侍女一眼,青芜被那冷冰冰的眼神吓的一哆嗦,月琴连忙拦下青芜,对叶空行了一礼,道:“青芜年少无知,不懂礼数,还请叶公子不要介意,月琴代她跟公子赔礼道歉。”说完示意了一下青芜,青芜撇撇嘴也还是跟着道歉。
“有事吗?”叶空想起来了,这个叫月琴的就是那日求江水寒办事的人,这么说来,自己沦落到出卖肉体是不是也算她一份?
“月琴刚刚做了些糕点,听说叶公子一人在房间呆着无聊,就拿过来,希望叶公子品尝品尝,也顺便指点一二。”月琴说着便让青芜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开。看见食盒里面色香俱全的糕点,叶空微微一挑眉头,道:“反正无聊,尝尝也无妨。”
于是两人相对而坐,叶空没有客气,直接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果然好吃,比江水寒的丫鬟做的还好吃。
“可合叶公子胃口?”月琴在一侧笑着为叶空倒茶。
“尚可。”叶空饮了一杯茶,但可以看出叶空的神色没有刚刚两人入门时那样疏远了,想到这,月琴笑容更加柔和起来。
话说江水寒与黄钰一早便赶往封府,毕竟听雨阁一事刚刚结束,江水寒心中对于封以烈还是十分挂心,封飞柏特地邀请江水寒前来,自然不会推辞。
勒马停于封府大门,门口家丁一见二人便迎上前来,道:“五少爷江小姐,二位可算是到了,我家老爷和少爷在里面等着二位呢!”
江水寒微微一怔,封伯也在等她吗?抬眼看着封家如故却依旧明亮大气的门楣,曾经,幼时的自己也是常常出入玩耍,未料多年以后,再次堂堂正正进入这里,心中竟有些激动与苍凉。
在家丁的带领下,江水寒与黄钰到了正厅,封以烈正坐于大堂之上,身边还有封飞柏和黄合,似乎是在说什么,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直到江水寒两人进入正厅,这才停下。
“见过封伯。”黄钰拱手作揖道。
“江水寒见过封老爷”江水寒顿了一下,接着作揖。
封以烈站起身,走到江水寒面前,伸出手搭在江水寒的肩膀上,说道:“走吧!正好到午饭,偏厅已经备好了饭菜,一起吃个饭。”
江水寒抬眼看着封以烈,仿佛又是那个熟悉的二伯,她心中犹如波涛涌动,却只呆呆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封老爷。”
酒席之上,闲谈家常,有说有笑,封以烈不时还为江水寒夹菜,说道:“老夫记得你从小便爱肉,尝尝这个。”
“是。”
“父亲你这也太偏心,你从未给我夹过菜。”
“你个男子汉大丈夫,矫情什么,自己夹!”
江水寒感觉许久没有像这般,与封以烈和封飞柏一同吃饭,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如此。
饭后,几人又在前厅饮茶闲谈,不多时,封以烈便起身对江水寒说道:“水寒,你且随老夫过来,老夫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好的。”江水寒自是应承。
两人来到书房,封以烈遣退左右,便关上门,走到书案后面的屏风里面,过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个类似画筒的东西。
“封老爷,这是……”
“回去后再打开,这里边的东西,就是秋闻玉非要杀我的原因。”
“什么!”
封以烈将画筒交给江水寒,江水寒双手接过,封以烈说道:“我本不想多做什么,这么些年,老夫特意疏远大哥与你们,甚至恶语相加,但是老夫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搭救。”
“封老爷,这都是水寒该做的。”
“傻孩子,你不像你父亲,这份赤子之心,老夫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