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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话

修鱼摇着头,似乎不希望江水寒冒险。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但是我必须去救叶空,他之于我,已经是生死之交,我不能不去救他。”

修鱼上前抓着江水寒的手臂直摇头,江水寒抓住他的手,说道:“修鱼,我知道你跟叶空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不过我知道,叶空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他心中有善,也是他救了我。”

修鱼很恨自己有口难言,他很狠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阻止江水寒,叶空并非有善跟,只是因为药,那个人不值得踏上性命去救,修鱼着急了,他突然想起红鸢,或许让江水寒不再被欺骗的方法,就是让江水寒知道叶空的所作所为。

“好了,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江水寒安抚着修鱼,修鱼却推开她的手,拿出纸笔。

“你要写什么?”江水寒不明所以。

【不要去救叶空】

“修鱼,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他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

修鱼几番犹豫,从怀里拿出几封信件,让江水寒打开,她犹豫着打开了信件,里边有四封信,上面写着时间和收信人,两封封时间是三个月前,一封是一个月多前,一封则是十五天前,前两份收信人都的鬼将,后两封写着老头,而这稍显张狂的字迹,是叶空的字。江水寒打开第一张信,很快她就傻眼了,这封信整整三页纸上面写的,居然都是关于对白娴之与白姝之的信息报告,甚至涉及十五年前的事情。

是叶空害的娘和小姨被抓的!可是他明明说是去救她们的……

再打开第二封信,只有两页纸,里面的内容却已经让江水寒呆愣在原地。

这上面写的,居然是关于江水寒和江文远的调查,十五年前西阳城的一切在信中三言两语都已经说了出来,他居然暗中调查这么多,他都知道了父亲的事情了。

再打开那两封三月前的信,一封是对封以烈的肃杀令而另一封是对黄谷的。江水寒一直以为,叶空是因为手秋闻玉的控制才没办法不去做这些事的,现在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

修鱼啊地轻轻拍了江水寒的肩膀,试图拉回江水寒的思绪。

“这些信是要给谁的?”

修鱼顿了一会儿,指了指上面。

“圣坛吗?”

点头。

“你是想告诉我,叶空接近我,是有别的目的的,是吗?”

修鱼重重点头,他目光灼灼,好似千言万语要说,奈何口不能言,江水寒看着他心中是百感交集,她不敢相信,叶空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另有所图,她居然还一直相信他。

“我要亲自去问他!”江水寒咬牙道。

修鱼赶紧拉住江水寒,使劲摇头。

“他居然如此辜负我,枉费我对他的信任,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江水寒甩开修鱼的手,修鱼终于是没办法,他上前再次抓住江水寒的手。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江水寒跟着修鱼离开江家,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假的,叶空救了她很多次,而且他说过会护她。

不知走了多久,修鱼停了下来,江水寒这才回过神,抬头一看,这不正是醉仙楼后门吗?

修鱼轻门熟路地带着江水寒避开一路的所有巡视,到了一处别院便翻墙进入,直接跃上二楼,然后居然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还没等江水寒发问,里边就传来一个妩媚撩人的女人声音。

“江小姐来了?”

江水寒紧随其后,进入屋内,就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侧身躺在一张坐榻上,轻薄的衣料透着那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更显出几分魅惑。

“是你!”江水寒惊讶,这个女人,不正是那夜她与修鱼闯进霍家,用箭射中了修鱼肩膀的人吗!

“正是妾身,自我介绍一下,妾身名作红鸢,是这醉仙楼的老板娘,也是叶空和修鱼与圣坛来往信件传送的负责人,更是叶空的师姐。”红鸢不慌不忙地说着,“看来修鱼都跟你说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或者说,你让修鱼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都是西野的遗民,至于我们想干什么,江小姐就不必多猜,我会告诉你该知道的东西。”

“该知道的东西?”江水寒说:“这些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江小姐觉的还不够,妾身这里还有。”红鸢说着拿出一个小包裹扔给江水寒,江水寒愣住了,上面都是关于“鬼将”和“老头”的来往信件,居然有这么多。

“我凭什么信你?”

“难道送给黄家少爷的盒子还不算贵重?”

“路上拦截黄转的人是你?”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还有那个秋闻玉再纠缠叶空,本来我以为哑巴会狠不下心告诉你实情,还特意让黄家的少爷约你明日见面,你现在来了也好。”

江水寒眉毛一挑,红鸢继续道:“我是叶空的师姐,从小便照顾叶空,希望江小姐不要执迷不悟,否则还真是辜负了修鱼这难得的一番好意,别人妾身还不愿与之交换呢!您对于叶空知道的太少了,而且您更不知道,他可是很会骗人的呢!以前那几位也好,秋闻玉也好,江小姐您也好,都被骗的团团转,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信。”

“那你不相信修鱼吗?”

江水寒看了修鱼一眼,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修鱼知道这样还不行,于是便走向红鸢,伸出手比划着什么。

“这可是机密。”

修鱼点头,红鸢轻笑一声,说:“既然你都如此,我会让江小姐认清事实的。”

修鱼很坚定地点头,江水寒感觉不对,修鱼却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安心。

红鸢起身到不远的博古架上拿出几本册子交给修鱼,修鱼直接把东西交给江水寒,示意她打开看。江水寒犹豫着,还是打开了。

这上面记录的,是这八年来叶空侍奉过的四个主人,大概记录了所行要事,其中一半以上都是“铲除”,而这些主人的下场无一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第四个主人正好就是秋闻玉,而现在,只要秦知遥进京面圣,那么秋闻玉的下场可想而知。

“安魂香在人体的药性一般不过两年,这也是为什么叶空会背叛秋闻玉而选择你的原因。”

原来......如此......

“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妨再多说一些,其实刘福杀赵老头的时候,叶空就在现场,是叶空放走了刘福,还有你中毒差点死了,是叶空去下的毒。”

看着江水寒渐渐失去神色的脸,红鸢心情越发愉悦,这种事本来就该要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江水寒扔下一切离开了,修鱼当即选择跟上去,红鸢缓缓道:“修鱼你答应试药的事,可别忘了。”

修鱼别过脸,点头,离开了。

江水寒跑回散人驿,不知不觉就到叶空的房间里,看着房间里陈设,就好像叶空会如往常一样,推开门,用那沙哑的声音轻佻地打趣自己,明明那么这么一个人,居然都是假的,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对这种人推心置腹,心中悔恨,不甘,在他眼里,完全被骗的自己一定很可笑。

江水寒将桌子掀起,上面的杯子茶壶摔落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朱姐和莲华都被惊醒,赶到声音源头,推开门,江水寒正将床上的帷纱扯下来,屋里一片狼藉。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莲华上前阻止,将江水寒拦住是意料外的江水寒没有太激动,只是淡淡地说:“我没事,莲华朱姐,你们去休息吧!”

“这还叫没事吗?小姐你怎么啦?”

“我说了没事!”江水寒语气加重了些,莲华被吓得一抖,脸上表情有些害怕,江水寒没有理会,只说:“从现在开始,这个房间你们谁都不要进来,还有在这散人驿里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叶空的事。”

“小姐,叶......”莲华本还想问,却被朱姐拦住,朱姐对她摇头示意,然后对江水寒说:“是的,小姐。”

“你们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

朱姐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莲华离开,房门关上,江水寒有些颓废地坐在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居然将性命相托给杀过自己的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江水寒不禁苦笑。修鱼从窗户飞身进到屋里,看着屋里的情况,再看江水寒的模样,愁容更甚。

“这些事,你早就知道。”

点头。

“你告诉我,是不希望我去涉险对吧?”

顿了一下,又点头。

“确实,如此一个人,不值得我豁出性命去救他。”江水寒轻叹一声,道:“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看清了叶空的真面目,不过你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就不怕圣坛的人吗?”

修鱼摇着头,指着江水寒,然后环抱双手。

“你是想说,为了我?为了保护我?”

修鱼用力地点着头。

“为什么?就因为我救过你吗?”

修鱼点头,举起手仿佛还要表达什么,却苦恼地不知该怎么表达,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有纸和笔。

【因为你对我好】

泛黄的纸张上用并不漂亮的字写下了这么一句话,江水寒抬头看着修鱼,少年清澈的眼中闪着烛台的烛光,很是好看。

“以后,你就跟着我,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修鱼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圣坛的人伤害你的。”

修鱼点了点头。

叶空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中午的太阳果真晒人。

“你这是想找机会逃跑?”红鸢缓步走来,这几日白云飞带着无月去办事,便让红鸢与石山照看叶空。

“你猜。”

“该不是在等谁来救你?”

叶空微微挑眉,其实这几日的调理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施展轻功离开完全不是难事,只是他在跟自己较劲,他想看见江水寒不顾一切想为了救秦知遥那样来救自己,就算她武功不济,没关系,自己还是有把握带着她一起离开,然后再嘲弄她一番,想着叶空不自觉地嘴角微翘。

而看着叶空这般,红鸢心里恨不得想跟他说,醒醒吧!我已经把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全部告诉江水寒,她不会来救你,也不会再有人为你拼命,你就死心,乖乖当回圣坛的鬼将吧!

不过红鸢还是忍住了,她微微扬起嘴角,说:“你真的变了,比起从前变得有血有肉。”而且还变得妇人之仁。

“那是因为,我发现这世上有比杀人更好玩的东西。”

“江水寒,对吧?”

叶空轻笑一声,他默认了。红鸢袖中的拳头紧了紧,保持笑容,说道:“见你如此我也很欣慰,不过话说回来,你被抓回来这么久,她不着急吗?”

“就她那性子,不着急才怪。”

“那她怎么都不来找你?”

“她这么笨,这么个地方还不得找几天。”

“可是我听说这几日江水寒都在封家,和黄家三少爷一同帮忙封飞柏料理封以烈的后事,根本没有管其他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你又不了解她。”

“那你觉得你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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