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立时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戚梅,你竟敢欺瞒我们!你分明没有身孕,还敢拿这事儿绊住炳荣,搅乱炳荣的新婚夜,你真是好算计,好狠心啊!”
赵夫人纵横后院多年,没成想竟是被戚梅给骗了去,不过她也庆幸,这样既能除了戚梅也算是给阮家一个交代了。
赵炳荣愣愣地看着还躺在自己怀里的戚梅,是半晌没反应过来,嗫嚅半晌,才轻声质问道:“梅儿,是……是真的吗?你在……骗我?”
戚梅哪里会承认?又哪里敢承认?慌不迭起身拉着赵炳荣的手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是她……她乱说的……她为了帮阮家小姐得到你故意陷害我的……”
她见赵炳荣开始信自己的言辞了,一手指着戚若再接再厉地辩解着。
“二郎,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我嫁于你这许久,我待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要不……要不就是这老大夫误诊了,他肯定是收了阮家和戚若的银子,或是碍于他们家的权势,他们诬陷我的。”
老大夫见戚梅竟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来当下就不干了,将一切都给和盘托出了。
“天地良心啊,明明是这位夫人派了她的丫鬟来,说是给我银子,让我说她有了身孕,不然我一个随意挂旗子做大夫的哪里有机会来这大院儿里给人诊治啊!”
那老大夫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一把年纪了,儿子不争气,女儿也不孝顺,不然我哪里会出来贪图这笔银子啊。没成想……没成想干了一回就有二回,我都不敢问,三个月后肚子大了该当如何……”
赵炳荣红着双眼看着戚梅,声音分外艰涩:“是……真的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戚梅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二郎,你别他们胡言乱语,肯定是他们要陷害我。”
戚若冷笑一声:“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旁人图谋?为何要陷害你?”
戚梅慌不择路,便转头来指责戚若。
“戚若!我到底是你二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看就是你,你想报复我!你娘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玩意儿,如今你还来陷害我,狐.媚男人!”
戚若最受不得旁人骂她娘亲,况她现今身份不同往昔,也不会再一味忍让了,上前一把捏住戚梅的双颊,冷声道:“报复你?我如今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报复你还需这般拐弯抹角?我又不是傻子!还有,我劝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些,不然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话罢,她一把将她的脸给甩开了。
那怨毒不甘的眼神她不想看了。
赵夫人便也趁势问道:“戚梅,国公夫人的性子比你好不知多少。我就问你,若是肚子大了你该当如何?拿个枕头塞你肚里装有孩子吗?那十个月之后又当如何?你要抱个别人的孩子来当我赵家的子孙吗?还是说你干脆装流产?”
赵夫人说及此似是气急,就要往后倒,被后面的丫鬟给扶住了。
“你是要伤我儿的心啊,你口口声声说爱他,难不成就是这样待他的?他心性本就纯良,要是到时候空欢喜一场你让他如何自处?”
戚若不得不感叹一句,姜不愧是老的辣!
赵炳荣一直以来这般维护戚梅不过是信她,觉着她真心待他,只能依靠着他而活,让他得了满足,如今赵夫人这般说无疑是戳破了他的最后两分念想。
狠还是赵夫人狠。
戚梅也深知这个理儿,忙紧紧抓着赵炳荣的衣袖,做着最后的挣扎。
“二郎,不是这样的二郎,我是真心待你的,从一开始就是真心的。只是你要娶阮家小姐了,我一个乡野女子,我怕啊,我怕你就不欢喜我了,我怕你喜欢上她,我只有用手段了,希望能留住你,让你多看我一眼。我一直知道的,这个家除了你没人喜欢我,我……”
赵炳荣一把甩开了戚梅的手,先是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再深吸了口气,才哑声道:“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你说爱我,可你行的全是伤害之事,我是真的心疼你,我以为你会出事……结果全是骗我的,你就是个骗子!”
赵炳荣好容易擦干净的泪又落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就是个大傻子,被你蒙在鼓里的一个蠢货!”
戚若不但不觉着赵炳荣可怜,甚而还有些想不厚道的笑笑,今儿终于晓得自己是个蠢货了?
“二郎,二郎……”见赵炳荣不理自己戚梅忙不迭从床上爬下来膝行至赵炳荣身畔,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我骗你也是因着怕失去你啊,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会好好服侍赵夫人,好好服侍你,好好服侍二少……夫人的……”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这时候,一道柔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屋内之人不约而同往外面望去,却见一穿着大红嫁衣,戴着红盖头的女子站在门口。
她的脸藏在盖头后,不知表情如何,声音却是温温柔柔的。
“我瞧着戚姨娘只是脑子犯了糊涂,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如此,便再给她一次机会。”
戚若一惊,几步走到了阮鱼身前,低声道:“你怎么来了?还说这种话,是糊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