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鱼被戚若吓着了,愣愣道:“说是祁大哥命硬,手上沾染的血腥过重,克父克母……克……克妻克子……”
戚若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咳个不停,阮鱼一急就要起身来扶,却是被她挥手给阻了。
良久,她终于平复了一二,愤愤地拍了下床栏:“咸吃萝卜淡操心!这话也不知是从哪个烂心肺的人里传出来的,是铁了心地要毁了阿陌的名声啊!”
阮鱼没成想戚若竟只为旁人说祁陌的话生气,而说她快死的话她是理都没理。
“更可恨的是他们竟还说你……”
秋菊也气着了,恨恨插嘴道:“平日里说出来多敬仰我们国公爷的,说闲话的时候他们也没见嘴下留德啊!”
戚若有些累了,缓缓躺回了床上。
“敬仰他们是真的敬仰阿陌,只要他振臂一呼,怕是有许多人会响应,可如今除了边境多有骚扰,是国泰民安的,闲话该说的他们还是会说,不过多些惋惜之意罢了。”
可旁人的惋惜和同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思忖半晌,她又道:“这消息该不是空穴来风,该是有人刻意传出来的。依阿陌在百姓心中的威望纵然有人这般想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定然是有个出口。”
她轻轻阖上双眼,脑中思绪翻飞,尽量忽略一切不适来思量这其中关联,良久,她又突然睁开眼来,语调冷静地交代着夏荷。
“夏荷,你去问问,看看老夫人近日有什么动静,特特是在我们院儿中的动静。”
夏荷得了令匆匆走了,戚若便又吩咐秋菊去备午饭。
“我听说你同赵二公子一起来的,晌午饭也没用,正好,在我们院儿里用了再回去。”戚若见阮鱼欲开口拒绝,忙又道,“若是饿着了我外甥该如何啊?你是存心要我过意不去啊?”
阮鱼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眉眼尽皆温柔。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戚若听闻此言又细细叮嘱了秋菊一番,同她一一说了有身子之人适合吃些什么,该如何搭配比较好。
阮鱼在一边儿听了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戚姐姐果真是神医,手艺还好,连吃食都研究得头头是道。”
戚若摇了摇头:“你就知道哄我。快,拿张帕子搭在你手腕子上,我替你把把脉。”
这是赵家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阮鱼怀的,赵夫人定然是小心又小心,但戚若来了元京后才知晓了大宅门后面藏的那些个数不胜数的腌臜事儿。
外面多亮堂,里面就有多黑暗。
阮鱼单纯,而戚梅惯会用小聪明,又豁得出去,只怕阮鱼防不胜防,她要自己替阮鱼把了脉才能放心些。
她静静替阮鱼把了脉,见无甚异状才安下心来,最后到底是没忍住,又叮嘱道:“安胎药又正常用吗?”
见阮鱼点了点头,她又道:“让信得过的人熬,好生提点他们莫要假手他人。”
阮鱼眉眼中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放心吧戚姐姐,这些个事儿盛妈妈都安排好了,由我们带过来的人弄的,况且我婆婆待我也很好,你要早些养好病才是。”
阮鱼身份不一般,赵家想靠着宁远侯府在元京站稳脚跟自然是待她极好的,可这些个好都是有前提的,与公公婆婆的喜好无关,可婆婆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阮鱼以后的处境。
“赵夫人可曾教你如何管家?”
“教过一二,在我有了身孕后就没怎么教我了。”阮鱼如实答道。
戚若想,看样子这赵夫人还算喜欢阮鱼,起码肯教她管家的事儿。
“那就好,你也积极些,往后只有好处没坏处。”想了想,她又道,“外面那位对你可好?”
阮鱼羞涩地低下了头:“挺好的,温柔体贴。他说,会好好待我的……”她一双嫩白的小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母性的柔和,“他说,也会好好待我们的孩子的。”
见阮鱼这副情状戚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两人现今怕是蜜里调油。
这样也好,了却了她心中一大挂念。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直到秋菊来说午饭好了她才放了人走。
用过饭,阮鱼便来告辞了,戚若身子不好也没挽留,让人将他们送出了镇国公府才作罢。
而那厢夏荷打听罢就匆匆地又回到了醉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