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他的媳妇儿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媳妇儿是最有勇气的,就算面对千难万阻也要跟他并肩而行,甚而为他挡住风浪。
还有,她们还瞒着自己一些事。
“还有什么事儿?”
秋菊顶着祁陌那双锐利的眼睛更是不知所措,还是夏荷解了围。
只见她俯下身子磕头认罪道:“请国公爷恕罪,奴婢和秋菊已答应了夫人不说,夫人也说过了,到时候会亲自同您说的。”
祁陌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夏荷:“你倒是聪明。”
她明知只要搬出了戚若他定不会再过多追问。
“好了,起来吧,我希望你们以后一直如此效忠于夫人。当然,若是夫人做了什么不清醒的事儿危害了她自己,你们却又帮她瞒着,我定不会饶了你们。记住了吗?”
“是。”
夏荷和秋菊齐声答道。
既然夏荷和秋菊说戚若曾同她们说过,她会亲自同自己说,那他便等等,现如今将将平定内乱,确有许多事要做,他也有些话要问问皇上。
“陛下,臣也不想与您多绕弯子,莫忘的事儿您是不是早知道了?”
祁陌单刀直入,没有给皇上一丝打太极的机会。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顿时僵滞起来,良久,皇上才开口道:“朕确实知道,不过是在他主动找上朕的时候朕才知道的,只是那时候正值与仁亲王缠斗的关键时刻,朕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仇恨,怕你冲动也就没同你说。”
祁陌霎时明白了皇上话里的意思。
当时莫忘找上了皇上,说是要投诚,同他们里应外合,只是皇上是谁?怎会轻易相信?他便主动将此把柄送了出来,只为博得皇上信任,这才有了这一联合。
只是这其中的帝王心术哪有那般简单呢?
莫忘是功臣,皇上是断不会下旨杀了他寒了一众大臣的心的,可是他这样的人,工于心计、城府颇深,单凭一己之力便能搅得满朝风雨,若是留着他也是个祸害,而自己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自己知晓了真相哪里又会放过莫忘呢?纵然自己猜到了皇上的这般算计。
这又是皇上的一重谋算。
真真是帝王心术,深谙制衡之道啊!
他深深作了个揖:“陛下圣明,愿陛下泽被苍生才是。待此间事了,臣定然将兵权双手奉上。”
祁陌不天真,他们也不再是孩童了,经年情谊有的该释然了。
如今皇上在朝中最大的敌人已除,而自己手握大乾重兵,又得了民心,假以时日怕是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
纵然自己从无反叛之心,始终站在皇上那一边,但不是每个人都那般想。
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起纵马高歌的年纪到底是过去了。
不说卸磨杀驴,只是帝王权柄,从来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存在。
祁陌不怪皇上,因为自己父亲的死亡并不是由他造成的,他哪里又能怪得了他呢?
况,他也没甚野心,做个闲散的国公爷也没甚不好,没事儿就带着自家媳妇儿去游山玩水,倒也快哉!
倘若外敌来犯,这大乾的江山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他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披甲上阵、带兵出征。
皇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到底是咽了回去。
有些事儿不必说明白了,况且这兵权他也确实想收回来,这般说来他所存算计算不得误会,更没甚好解释的了。
这便是为帝王者的代价,他没法子要求旁人去理解他,旁人也理解不了他。
王者,独也!
想明白了,皇上也没动,就端坐于龙椅上,静静地看着祁陌。
“陛下,臣会如您所愿的。”祁陌一躬身,“臣,告退了。”
皇上从始至终都没多说什么,这时候了也只是摆摆手让祁陌去吧。
只是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不禁闪过一幕幕两人从前嬉笑打闹的场景,那时候没有身份的隔阂,一切都只是少年意气,是存了好一番雄心壮志,一切历历在目,好似昨日。
他到底是心中不忍,在人还没跨出门前提点了一句:“做干净些,别让人抓了把柄。还有,有些话好生同戚若说,好好谈谈。”
祁陌心头一跳,没明白皇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如今多说无益,他谢过皇上后便离开往宁远侯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