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家的二郎攀上了县老爷的女儿,看来是要发达了。”
“你懂个屁,凌二郎是举人,要是再考中了进士,说不定比县老爷还威风呢,到时候谁靠谁还不一定呢。”
“这聂家要是识趣的话,就不应该来闹。”
……
聂大娘听到周遭的议论声后,心中恼意更甚,她看不惯温氏那得意样,语带嘲讽的吆喝道:“我就说,为何平白无故将我女儿赶回娘家,原来是急着给人腾位子。看你着急的样子,怕不是人肚子里已经揣了你们凌家的野种吧。”
这话说出来可比之前曝出范瑾的身份还要惊人,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在了范瑾的肚子上。
“我与范姑娘清清白白,若你再胡言乱语污蔑人,可别怪我不客气。”凌绩鸣见状,气急败坏的同聂大娘争论。
虽然他与范瑾早就成了好事,但他却知道范瑾不可能再这个时候有孕,原因无他,只要他们欢好过,范瑾都会服用避子药,所以她绝对不会怀孕。
聂大娘被他吼得一愣,自从凌绩鸣与颜娘成亲后,哪一次对自己不是恭敬有礼,像今天这样呵斥还是头一回,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凌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娘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凌绩鸣刚要开口,被温氏抢了先,“我呸,我儿子和你女儿已经和离了,你算他哪门子的长辈。我劝你啊,死了让聂颜娘与我儿复合的心,早点给她找个婆家嫁了,免得留在家里丢人。”
温氏仗着儿子和范瑾在,威风又得意,聂大娘恨不得抓烂她那张脸,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温氏有个举人儿子,又有县老爷的千金撑腰。
于氏心眼多,她见婆婆吃了瘪,连忙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聂大娘的眼神亮了。
她清了清嗓子,质问凌绩鸣道:“你们凌家有权有势,我们自认不如。但是,颜娘是你凌家三媒六聘娶回家的,你们连她娘家人都不知会一声,说和离就和离,就算走遍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大家说是不是?”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跟着附和。
凌绩鸣脸色变了变,沉声问道:“你们想要怎样?”
聂大娘瞥了范瑾一眼,对凌绩鸣说:“你的心思我明白,无非就是嫌弃颜娘长得不好看,配不上你的一表人才,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聂家出钱,买两个美貌的丫鬟伺候你,只要你同颜娘好好过日子就成。”
“不行。”
“不许。”
凌绩鸣与范瑾齐齐出声反对。
范瑾脸上挂着怒气,朝凌绩鸣道:“若你答应了这村妇的条件,以后就别再来找我。”
凌绩鸣连忙安抚她:“瑾儿放心,我只要你就够了,别的女人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虽然两人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被聂大娘听到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哟哟哟,怎么,这就心疼上了,那我的颜娘呢,在你们家做牛做马,还为你生了个女儿,如今被赶回娘家,除了我这个当娘的,还有谁心疼她?”
凌绩鸣回过头怒道:“我与聂氏已经和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复合,你要是心疼她,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
“你…”聂大娘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不愧是读书人,老娘说不过你,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不给我交待,我就不走了。”
这时,聂老爹上前将老妻拉到自己身后,对凌老爹道:“亲家,今天我们来凌家只想为颜娘讨个公道,当初颜娘生成那副模样,我们也没脸让你们家履行婚约,只想着时间久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谁知,凌家到底是还是重诺之家,你带着女婿亲自上门求娶,当时便知道颜娘样貌不堪,却还是应了这桩婚事。如今,女婿却因此嫌弃颜娘并与她和离,亲家理应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管是凌家还是聂家,温氏和聂大娘在家里说一不二,但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男人们。凌老爹与聂老爹放任这各自的妻子吵闹,引来了看笑话的人丢了两家的脸面不说,还让事情僵持着无法解决。
无论如何事情都要解决,凌老爹便驱散了看热闹的乡亲,将院门关了起来,内里只剩凌聂两家人以及范瑾主仆。
凌老爹沉着脸问道:“聂老兄要怎样才肯罢休?”
“眼下就有一个办法,不知亲家听说过商户人家两头大的说法没有?”聂老爹摸了摸胡须,道:“颜娘是正妻,知县千金也是正妻,日后女婿做了官,一个留在家里伺候舅姑,一个跟着他打理后宅,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凌老爹听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倒有些犹豫了,凌绩鸣却是不肯的,他不喜欢聂氏,不想跟她一辈子绑在一块儿,而且他也不想因此委屈了范瑾。
范瑾早在聂老爹说她与聂氏两头大的时候就要发怒,但她记着这是凌家,才憋着怒火隐忍不发,好在凌绩鸣没有答应这样的提议,不然她一定会让这些泥腿子见识什么叫不自量力。
凌绩鸣态度坚决,凌老爹也顾及着范瑾还在一旁看着,他不想得罪县老爷,也就顺着儿子的话回绝了。
见凌家不肯答应自己的提议,聂老爹大怒,要不是有人拦着,两家人差点打起来。最终,有人请了里正过来,经过里正的调解,凌家将颜娘的嫁妆全数退回,还额外赔了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