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多人不怪,世子夫人看在礼品的份上,按耐住心中的鄙夷,与多年未见的庶出小姑言笑晏晏。
等奉承话说得差不多了,范柳氏才开口问起外孙女凌琬琬来。世子夫人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道:“一定是瑾儿那丫头让你来问的吧,放心吧,琬琬在宫里好着呢,有娘娘看着,没人敢欺负她。”
范柳氏讪笑着点了点头,“有嫂子这句话在,瑾儿那孩子也放心了。”
说完又愁眉苦脸道:“嫂子,我这十几年没回京城了,有件事还得请嫂子帮帮忙。”
听到“帮忙”两个字,世子夫人笑容淡了几分,“什么忙,你说说看。”
范柳氏提起凌元娘来,“瑾儿婆家的大姑姐,守寡后一直待在娘家,我那女婿托我替她寻一门亲事。您也知道,我哪里有合适的人选啊,这不还得托嫂子帮我寻摸一个。”
原来是这种小事,世子夫人笑容深了几分,问道:“瑾儿那大姑姐年方几何,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她是平武十七年生人,今年正好二十九岁。我那女婿说了,须得给她找一个规矩严禁的人家。”
世子夫人又问其他的要求,范柳氏摆手道:“家里过得去就行。”
看在那些礼品的份上,世子夫人答应帮这个忙。待范柳氏走后,她身边伺候的吴嬷嬷凑上前道:“夫人,老奴这里有个人选,保准符合大姑奶奶的条件。”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世子夫人立即问道:“何人?”
吴嬷嬷道:“咱们侯府本家的十九爷啊。”
吴嬷嬷提起这人,世子夫人想了好一阵才有印象,“就是那个死了三房妻室的柳怀文?”
吴嬷嬷道:“就是他。大姑奶奶不是说要给表小姐那大姑姐找一个规矩严的人家吗,老奴看呐,十九爷家就很合适,他家的老太太是出了名的规矩严,前头三个媳妇,被她调教的规规矩矩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听了这话,世子夫人思索了一阵道:“那就他吧,嬷嬷你明日上门去问一问,若他家也有这个意思正好,若没那个意思咱们再找其他人。”
“老奴遵命。”吴嬷嬷点头,“有夫人出面,想必这事一定能成。”
果然如吴嬷嬷所料想的一样,柳怀文的母亲柳老夫人听说世子夫人亲自为儿子做媒,女方是勇毅侯府表姑娘孀居在家的大姑姐,性子温柔恬静,最是持家有道。
柳老夫人一听就动心了,她想着世子夫人是绝对不会骗他们的。柳怀文这一房是与勇毅侯府隔了三代的旁支,平日里柳老夫人正愁无法与侯府嫡支亲热,现在机会送上门来,哪能不利用起来。
在她同意了这门亲事后,世子夫人将范柳氏唤了过来,将男方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对于柳老夫人这位隔房婶子,范柳氏未出嫁前也是知道的,听说为人严苛刻板,最重规矩。
范柳氏很满意这门亲事,回去后跟范瑾交了底,范瑾又告知了凌绩鸣。于是趁着沐休的时候,凌绩鸣又将此时告诉了爹娘,凌老爹和温氏老夫妻俩听说给长女找了一门背靠勇毅侯府的亲事,也顾不得打听男方家的人品,连忙点头应了。
凌家最后知道自己将要嫁人的是凌元娘,原本还想犯浑撒泼拒婚,但在听到那人是勇毅侯府的旁支亲戚时,愤怒的火苗渐渐熄灭了。
她还年轻,早晚都会再嫁,既然能够跟勇毅侯府攀上关系,为何不同意呢。哼,等她嫁到柳家去后,她倒要看看,范氏这个狐媚子还有什么好炫耀的。
凌元娘点头后,凌柳两家很快就定下了亲事。两家走动的时候,凌元娘与柳怀文私下也见过几面,凌元娘觉得柳怀文与之前见过的男人都不同,但就是莫名的吸引她。
两人都不是头婚,成亲那天只简单的置办了几桌婚宴,宴请的也大多是柳家的本家亲戚。凌元娘本来不满柳家的轻视,但在世子夫人送了一盒添妆礼后,她才高高兴兴的当起新嫁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