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管仔细瞧了瞧,“王爷,老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金薯。”他说:“云泽国献给皇上的贺礼,皇上赐了几个给咱们恭王府,其余的全都送到皇庄试种去了。”
听他说起这事,恭王总算是想起来了,他抚了抚须道:“原来是那玩意儿啊,口感算不得好,也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金总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您作为大宴朝的亲王,皇上唯一在世的皇叔,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金薯在您这里当然不值得一提了。
他道:“这金薯虽然味道一般,据云泽国的使臣说,其耐旱耐寒,产量非常可观,又可久藏不坏,若是能大面积种植,就算是遇到饥荒,百姓们也不会像以往那样饿肚子了。”
恭王十分好奇,“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
金总管点头,“您也看到了,就咱们看到的这一处坡地,只几根藤蔓就结了这么多金薯,若再多栽种一些,岂不是大丰收?”
恭王顺着他的话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坡地,叹道:“若真是如此,实乃我大宴百姓之福啊。”他又想起皇庄种植的那批金薯,半年多没回京了,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
一行人走走停停,恭王还没进竭绥县衙,就先感受到了过年前的喜庆气氛。
“张元清这学生还有几分本事,这竭绥被他治理的还算井井有条。”
放眼望去,城里到处都是人,有穿着汉服的汉民,也有穿着夷族服饰的夷民,两族的百姓看着相处和睦,一点也不像会械斗的样子。
其实两族百姓之所以能和睦相处,全靠了姜裕成。就在冬月的时候,姜裕成上任后的第七个月,红水河两岸的夷族和汉民就因为争夺水源灌溉引起了一场械斗。
姜裕成和属官们赶到的时候,两族百姓已经打起来了,若不立即阻止,必定会发生伤亡。姜裕成从县衙调来了一队护卫,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械斗平息下来。
夷族的首领认为姜裕成是汉民,一定会偏帮那些汉民,前两任知县不都是这样做的吗?汉民这边也在得意欣喜,认为靠山来了。
红水河是竭绥最大的一条河流,河流两边都是农田,夷族的农田在上游和下游,汉民的农田在中游。有几个夷族的百姓对去年汉民侵占夷族农田的事情怀恨在心,于是私自在上游筑了堤坎,河水水流变小,中游的河水便不够用。
有汉民悄悄去查探了,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告诉了其他的汉民百姓,于是他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样学样的在中下游连接处筑了一道堤坎,下游完全没了水源。两族这才又一次发生了械斗。
姜裕成却没有理会他们,他将私自筑堤坎的那几个夷民和汉民当众杖责二十,狠狠的震慑了其他人一番。
然后又在两族百姓中各挑选了三名年轻立桩的男丁,组成巡河卫,两两一组,每日早晚在红水河岸巡视,只要发现私自堵河的行为,堵河之人五天之内不允许用水浇地。若大家都依照规矩行事,来年收购红玉汤药草时,每一户人家都可多领一百文铜钱。
姜裕成使了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法子后,两族百姓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就怕惹怒了这位新知县,损了自家的好处。
姜裕成还听了颜娘的建议,让两族放开成见互相通婚,只有这样才能让两族真正的融合为一体。只是临近过年,这事只能来年再议。
听了金总管的汇报,恭王不由得笑了,“看来金一那小子不仅负是枳儿的护卫首领,还兼任了情报头子一职啊。金源啊,你养的这孙儿不错。”
金总管呵呵笑道:“他能有今天,多亏了王爷的栽培。”
恭王摆了摆手,“你呀,老了还跟年轻时一样。”
竭绥县衙,姜裕成正在书房看书,止规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人,恭王爷来了,马上就要到咱县衙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