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京一事尘埃落定,姜家人的生活也慢慢走上了正轨。京城不比地方小县,来到京城后,颜娘在戚氏的协助下定了成套的内宅规矩,若是有下人不服管教,都依照规矩来处置。
在竭绥时,灶上的人都是聘的竭绥本地的婆子,这次她们没有跟着一起上京。颜娘托郭夫人介绍了一个牙婆,买了一个做饭的厨娘和一个烧火的小丫鬟。想到门房只有鄢伯一个人,于是又配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付了银子后,颜娘跟姜裕成感叹:“这京城物价还真是高,就这么几个人,比咱们家所有下人总价都贵。还好咱们手上还有些银钱,不然根本买不起。”
姜裕成道:“贵就贵点吧,我听师兄说过,那牙婆是京中口碑很好的牙人,从她那卖出去的奴仆,不会出现什么糟心事。”
颜娘点了点头,“也是,咱们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还是稳重可靠的人使起来比较放心。”
那壮汉叫柳大,姜裕成见他长的高大威猛,便让他担了护院的差事,鄢伯依旧负责看门兼赶车。厨娘名叫祝嫂子,烧火丫鬟叫小苗,她们原先都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后来主家犯了事,她们也被官府发卖了。
当时牙婆跟颜娘说的很清楚,怕她有所忌讳。颜娘觉得,只要不是她们自己犯事被发卖了的,还是能够接受的。
祝嫂子厨艺好,来新主家后第一顿饭菜就小露了一手,得到了姜家上下的夸赞。姜母笑呵呵道:“活了几十年,今天这顿饭菜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饭菜。”
姜裕成看了颜娘一眼打趣道:“祝嫂子厨艺了得,看来这银钱花的不冤。”
“不冤,反倒是我们赚了。”颜娘笑了笑,“不光娘吃的开心,就连满满三姐弟也吃了不少呢。”
姜母和姜裕成顺着她的话去看三姐弟,平日里只吃一碗米饭的满满,今天多添了半碗饭。双生子里哥哥文砚最不喜欢吃青菜,但颜娘给他夹的青菜他都吃光了。文博一向不挑食,饭量差点赶上了满满了。
姜母看着一溜三个孙子孙女,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过。她对儿子儿媳道:“咱们家呀,也就这两年才热闹了些,可我总觉得三个孩子还是少了些。成儿,颜娘,趁着年轻,你们加把劲再生两个吧。”
听了这话,颜娘不好开口,姜裕成却没什么顾忌,“娘,要孩子这事儿还得靠缘分,有了自然会生下来的。您老就不要操心这个了,文砚文博正是调皮的年纪,家里孩子多了也挺烦人的。”
姜母也只是顺口一提,她知道姜家一向子嗣单薄,到文砚文博这一辈能有两个带把的,已经很不错了,也不是非逼着要他们再生个儿子出来。
于是转移话题道:“你说的也是,文砚文博已经三岁,再过两年也要开蒙了,趁他们还小,我得多陪陪他们。”
说完又提起满满来,“我听说京城这边的妇人,都喜欢带着自家闺女去别家做客,你得空了也带满满出去走走,多结交几个朋友,免得小姑娘待在家里闷坏了。”
颜娘应声:“好,都听娘的。”
满满听了,眼里一下多了一丝光彩。
没来京城前,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世孙哥哥所形容的繁华世界,来了京城后才发现,京城一点都不好玩,规矩又多。来京城两个月,她总共才出了两次门,而且每次都是在郭家内院听娘跟郭伯娘话家常,真的很没意思。
娘说她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一样野,必须得有姑娘家的样子。每日除了写字读书外,还得学习女红。她特别羡慕文砚和文博,每天只需要吃、睡、玩。
日子一晃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端午节当天,富成河上会举办龙舟比赛,那时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回去观赛,是一场非常热闹的赛事。
每到这个时候,岸边的凉棚就十分抢手,提前一个多月就被京中的达官贵族们预订了。郭夫人打着太师张元清的名号也抢到了一间。
于是端午节这天,张家、郭家及姜家三家女眷都聚在了棚子里。张家来的是张元清的大儿媳亨氏以及她的女儿张琼芝,郭家这边只有郭夫人和次女郭红缨,颜娘带着满满,也是母女二人。
满满与张琼芝年岁相仿,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颜娘与郭夫人、亨氏说起话来,郭红缨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