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柳大扶着姜裕成往外走,凌绩鸣见状连忙爬起来跟上。山洞所在的位置比较隐蔽,洞口草木丛生,一行三人,两个伤者费了好大劲才走出洞口。姜裕成回望了山洞一眼,压根记不起昨夜他是怎么进去的了。
下山的路很不好走,姜裕成有柳大扶着还好,却苦了凌绩鸣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书生了。柳大在姜裕成的示意下,替他找了根树枝当做拐棍杵着。
回到九溪城内的住处后,柳大急忙将大夫请了回来。那大夫看了姜裕成的伤处后,道:“伤口看着比较深,好在没伤及要害,我开了一些金疮药,每三日换一次药就行,汤药也有,需一日三顿服用。”
柳大点了点头,将大夫送了出去。这时凌绩鸣的护卫上前对大夫道:“我家大人也受伤了,烦请大夫跟我走一趟。”
那大夫只好跟着去了。
姜裕成和凌绩鸣在住处养了几日伤,待伤口愈合后,又开始查起之前的案子来。两人将受伤前所查到的信息捋了一遍,九溪知州胡文耀进入了他们的怀疑范围内。
他们要查的这桩案子,跟一年前九溪丢失的一批库银有关。那批库银数目重大,当时担任九溪知州的蒋一涵因弄丢了库银,被押送回京治罪,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过审,一年来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
半个月前,蒋一涵忽然自尽了,还留了一封遗书。他在遗书里交待,九溪丢失的那批库银是被人监守自盗,至于为什么当时不说,是因为那人抓了他唯一的儿子作为要挟,所以他才成了替罪羊。
蒋一涵死了后,刑部尚书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蹊跷,连夜上报给了显庆帝。显庆帝将刑部尚书斥骂了一顿,然后让大理寺和刑部一起查案,务必将丢失的库银去处弄清楚。
这丢失了一年的库银如何好查,刑部官员大多都是晋阳侯的羽翼,只有一个姜裕成是太傅张元清的人,不想己方担责,只能让其他人受过了。于是,刑部侍郎左金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姜裕成。
大理寺那边凌绩鸣却是毛遂自荐的,他是勇毅侯硬塞进大理寺的,一直被同僚针对,为了在大理寺站稳脚跟,于是便自请去九溪查案。
根据他们查到的线索,一年前九溪现任知州胡文耀还是九溪同知,与当时的通判齐霄同为蒋一涵的属官。后来蒋一涵被押送进京后,胡文耀却一跃成为九溪的新知州,而齐霄却被调到了与九溪一州之隔的晋阳。
这一次两人被袭击也很怪异,他们本来在胡文耀准备的接风宴上喝酒吃菜。吃到一半,胡文耀的随从却忽然来报,说是九溪管辖下的两个村子发生了大规模械斗。
这事原本与他们无关,胡文耀却硬要拉着他们一起出城。走到半道上,忽然被两路带着刀具和棍棒的泼皮们拦住了去路。
也不知道是那边先动手的,泼皮们一拥而上,互相厮打在一起。一行人被围在了路中间,打着打着,他们忽然停手了,一窝蜂的朝着路中间的两辆马车冲了过来。
姜裕成和凌绩鸣同坐一辆,胡文耀自己坐一辆。直到泼皮们掀翻了马车,两人才发现胡文耀的那辆车是空车。他们猜测胡文耀要么是趁乱逃走了,要么他根本就没出城。
但当时场面太混乱,他们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由着护卫护着他们逃命。他们运气不好,在躲避的过程中被人砍伤了。
姜裕成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里还有些后怕,“这件事也太古怪了些,我觉得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他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凌绩鸣不是傻子,赞成道:“你说的对,这一次咱们可要小心一些了。”
姜裕成点了点头,“明日我要去胡文耀府上,你去么?”
“我…”
犹豫了一下,凌绩鸣还是决定与他同去,万一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总不能让姜裕成一个人立功吧。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凌绩鸣精神不济想回去休息。等他离开后,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柳大出声道:“大人,那日我去山上找您时,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