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戎这期间的确是没有睡好,不过这还得拜她所赐,当初派去暗杀的人近乎全灭,只余一活口,回来还带了句,要他晚上睡觉小心点这种话。
他这段期间战战兢兢,唯恐哪天半夜惊醒,床边多了一人。
直到现在,他还是又惊又怕。
当然,心中再害怕,脸面还是不能丢,于是他放出狠话,“温谷主,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淹城城主觉得不能再让他们这样聊下去,否则指不定就要动手了。
于是,他只能当起和事佬。
苏糖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刺激他,倒是陆从戎,好几次盯着她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偏偏实力不济,只能干瞪眼。
歌舞精彩,酒也够味,只是无人沉浸其中。
苏糖看着温馨一舞结束后,就消失在众人眼中,她假意喝着酒,心中却想着等会怎么去接应温馨。
然而,她还没接人,温馨就被人发现了。
她看了眼淹城城主,却没有在他脸上发现震惊与害怕,反而看到了隐隐兴奋,这让她不由眯起了眼。
淹城城主,“府里面进来了几只小老鼠,两位远道而来,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他一走,陆从戎就对着苏糖发出一声冷笑,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丘之貉,苏糖并不奇怪。
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喝着陆云庭给她倒得小酒,眼神就再也没有从舞男身上移开过。
到最后,还是陆从戎沉不住气了,“温谷主好兴致。”
苏糖嘴角勾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美酒美人,我为何兴致不好?哦,也是,身边坐了条狗,的确够败兴的。”
陆从戎如今虽是陆家家主,可当初也不过是个小妾所生,他上位,很多人都在暗中唱衰陆家,再加上以为除了陆云庭,他就能坐稳陆家,谁知他却活得好好的,让他在陆家越发艰难。
如今的陆家,已经没什么人听他命令了,自己这个家主,也不过是个傀儡,所以他才急着出来找盟友。
原是打算与萧家结亲,结果陆月不见了,儿子也失踪了,最后还惹怒了萧家,剩下那两个世家,根本不打算救他,最后只能求助到了塞外。
中原有四大世家,可塞外还有个淹城,论实力,不相上下。
不过他没想到,他才来淹城,温凉这疯狗就紧跟着一起来了。
他听这那明里暗里的讽刺,脸上的阴鸷加重,他不过四十来岁,可那双浑浊的双眼,却像个枯骨老人。
“温谷主,可听闻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苏糖嗤了一声,“做人留一线,可我若不喜欢做人呢?”说完,抬眸,勾着唇,笑得风情万种,“当初就是温家没有被赶尽杀绝,留下我这么个祸害,所以我现在啊,就特别喜欢晚上找人聊天。”
她这话,显然是猜到温家的事与他有关了。
又或者,比他知道的还多。
也是,温疯狗是谁,这些年来,杀得那些人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与温家灭门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