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燕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痛觉,伤口开始愈合,愈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鲜于燕的第一颗狼头,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满身的伤口还在愈合之中,浑身的剧痛简直无法忍受。
第一颗狼头,再次出击,狠狠咬住大蛇脖颈下缘一块。此时,蛇雾麻醉的药力已差不多了,这一嘴咬下去,力道非常,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嚼了几下,吞进肚里。
鲜于燕疯狂撕咬着大蛇的血肉,这正是解除蛇雾之毒的方法。狼王强大的再生能力,很快得到恢复。
大蛇难忍剧痛,终于身子一展,将巨狼丢在一边,一蜷身形,怒目审视。
双头狼。在蛇族的传说中,从来没有听说过狼族能够生出第二颗头来。
化身大蛇时,生出第二颗头颅进行战斗,这一直是蛇族的能力。而且,就算是蛇族里的王,也不是每一代王,都能幸运的获得这一能力。
狼族,怎么可能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这千万年的历史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吗?
巨狼的伤口愈合,体力也得到极大的恢复。第二颗头颅渐渐缩回了身体之内,不再参与战斗。
大蛇脖颈受创严重,瘫伏在地上,转而以巨尾不停的扫击巨狼,不敢再施展绞杀之术。
鲜于燕不断扑击、撕咬,试图找到羽归林的命门所在。
郭暧看得出,鲜于燕虽然占了上风,却依然没能找到这大蛇的“七寸”所在,两头巨兽谁也无法给对方施出致命的一击,战斗陷入了僵局。
郭暧寻思着,瞅准机会,跃身取回了插在大蛇身上的妖刀,运起元力灌注刀身,直刺羽归林。
郭暧纵身跃在半空,忽然一柄飞爪抛过,扣住郭暧手中的妖刀。郭暧只得借力回身,转动刀身,脱了飞爪,身形掠在一处。
方才一味盯紧了大蛇动向,竟不觉早有一队黑衣乌鸦,虎视眈眈围了上来。
大蛇巨狼战斗正酣畅,任谁也进不了战圈。郭暧索性专心对付眼前的一波黑衣乌鸦。
为首一个好像是他们的头目,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叟,也是一身黑衣,大厅集会时出现,郭暧记得他样子。
老叟手里提着一柄飞爪,锁链另一头,是一柄短剑,握在左手。嘴角挂着长者惯有的微笑。
看来方才出手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几十名黑衣乌鸦,排在老叟身后。再往后,有一乘翠竹做成的爬山虎,就是两根竹竿驾着一把藤椅,便于山地抬乘的轿子。
抬轿的是两个老丫鬟,皱皱巴巴核桃皮似的脸上,涂抹着很厚的脂粉,极不和谐。轿子上一位红衣的女子,倚靠在扶手上,低眉顺眼的绣着一件东西。
红衣女子发丝乌黑,看不到脸庞,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岁数的人。但看抬轿的人,岁数应该不会太小。
那女子先前没见过,看气势,功夫应该在这老叟之上。她该是为这老叟掠阵的,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老叟呵呵一乐,招呼郭暧:“郭公子大驾前来,小老儿招待不周了。”
话语落,飞爪再次疾射。直取郭暧肩头。
这一击,倒像是打招呼一般,只是随意的一招,郭暧一甩身,躲开了。
哪只身后阴风乍凉,老叟欺身而至,出短剑直刺郭暧后心。
想不到古稀老者,身手竟如此灵活。郭暧一弹腿,斜刺里纵身掠起。不敢大意,提元气,巧运身法,摆刀与老叟战在了一处。
却说鲜于燕,倚仗着狼族特殊的再生能力,体力与速度尽占了上风。无奈,大蛇身躯庞大,不一会儿功夫,已然数十次交锋,却不知他把命门藏在了何处。
鲜于燕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又有左街使职责所在。一来要配合广平王剿灭乌鸦;二则,还要再次追查边令诚的下落,试图救下陈玄礼的性命。
日上三竿,鲜于燕有些焦急,汗水不住流了下来。
蛇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羽归林见支援来到,狂性又起,丝毫不见败退的意思。
鲜于燕心有思虑,不免分神,不意瞥见一处断崖上,站着一只白鹤。
远远看去,那白鹤的身子也忒大了些。莫非是他?可是又不见他的身影。
鲜于燕拿定注意,忽然一口咬住了大蛇的尾巴,死死不放,拖曳着大蛇,不停翻滚甩打。
就在大蛇舒展身形,露出柔软的蛇腹之际,一道白影急掠而过,直取大蛇腹下。
破——的一声,蛇腹一处被利器刺破,流出一股黑绿色的浓浆。
剧痛之下,大蛇本能的一卷身形,直扫来者。
那道白影,竟不恋战,一击得手,飞身而去。只留下大蛇在原地痛苦的翻腾着身子。
鲜于燕看得分明,直击大蛇“七寸”的,正是方才断崖上的那只白鹤。
巨狼纵身形,直冲大蛇要害杀去。
场上的变化,不过刹那之间。却是惊住了在场的高手。
一抹飞红直掠到大蛇身边,挡住了鲜于燕的进攻。
是轿上那名红衣女子,刚才乌鸦的支援来时,鲜于燕也早看在眼里,提防着。
是一名身材妖娆,颇有几分风韵的少妇,眉目间顾盼生情,任哪个浪子侠少见了,都不免惹下一场情海风波。
俏妇人罗袖轻抖,一片寒光射来。
鲜于燕掠身后退,登时,几十名乌鸦冲了上来,同红衣女子一起,护住了大蛇。
红衣妇人再施手段,一扬手,几枚物件,打入了大蛇体内。疼痛立减,大蛇安静下来,蜷缩着身形,唯有要害处的伤口,不能占地,翻在外面。
鲜于燕被红衣妇人带来的十几名黑衣乌鸦缠住,不能伤到大蛇。那飞去的白鹤竟不甘心,再一次疾冲而至。
红衣妇人,一心护住大蛇,早盯紧了白鹤的动向。见它俯冲一刻,早已握了暗器在手。
三枚暗器,冷光疾射,直杀鹤脑。
“好手段。”一声轻吟。
三枚暗器,叮叮作响,被人悉数收了去。
鲜于燕听得来者口气,寻声望去。嘿嘿,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