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所说并非虚言,薛尚宫同奴才,的确是受了皇上与皇后的旨意,要捉拿王爷回京的。”
“你说什么?”
最后的一丝光明也为乌云所掩,建宁王如遭晴天霹雳,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王爷,这是皇上的金牌令箭,我们的确是领了皇上与皇后的口谕,要捉拿王爷回京的。”
果然是父皇的金牌令箭,建宁王看了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废话什么,还不动手。”
薛衣柳见状,狂态毕露,便欲指使察事厅子的小太监拿人。
贺兰寿一摆手止住了上前的小太监,冷冷的看了薛衣柳一眼。
“王爷,还是随奴才们走吧。”
“哈哈哈哈,贺兰寿你很好,你做得很好,就算本王他日进了阴曹地府,一样会感激你的。”
“王爷——这就折煞奴才了。”
“贺兰寿,你去告诉皇上还有你家主子,要本王的命可以,但是一定要先放了我的母妃。”
“王爷,您不要逼奴才。”
“又如何?”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忽听快马疾驰而至,一队御林军护着一名太监来到了众人跟前。
那太监将圣旨高高举起,待众人前呼后拥的跪下了,这才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夺去建宁王李倓爵位,贬为庶民,并革除其天下兵马副元帅之职,所领兵马交由左骁卫大将军拓跋锋,左威卫大将军李镝,右武卫大将军左思奇分管。
着令察事厅子大总管贺兰寿即刻将逆贼李倓押解回京,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建宁王接过圣旨端详了一阵,收在了怀中。
升平郡主关切的上前询问:“王叔,您还是先回洛阳大营吧,侄女必当奋力护卫王叔突围。”
“好。”
建宁王低沉着嗓子应了一声,随即一掌拍出正中升平郡主的后脑。升平郡主当即昏厥过去。
柳飞猿见势接住了郡主,急问:“王爷您——”
“你该明白此时局面如何,快带郡主离开吧。”
“王爷——”
“走。”建宁王神情决绝。
柳飞猿一腔热血化作了两行热泪直流下来,咚咚咚,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抱起升平郡主,上马便往长安奔去。
众人自是不敢阻拦,纷纷让行。见郡主远去,立即将建宁王围在了中间。
“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本王的母妃,本王自会同你们回去长安。”
建宁王面对贺兰寿,希望他能答应自己最后一个请求。
“王爷,奴才做不到。”
“你不肯答应?”
“哼,王才人与你里外勾结,妄图谋害广平王,自是死罪一等。我劝你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
薛衣柳早把一柄长剑握在手里,冲着建宁王不无得意的说道。
“那就休怪本王了。”
“王爷,奴才知道王爷军威神武,只是王爷身后的将士也是跟随王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我今天三万大军,王爷未必能占到便宜。如蒙王爷不弃,奴才愿与王爷比试比试,倘若奴才不幸死于王爷刀下,是奴才功夫不济,倘若奴才侥幸赢得王爷一招半式,还请王爷随奴才回长安,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好。就依你之言。”
两人嘴上客气,手上却不再谦让,出手便是杀招。
建宁王虽常在军旅,实则幼年便受异人指教,无论轻功、暗器、兵刃在当今武林中都可说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事,军旅之中无不知晓。
倒是贺兰寿,其貌不扬,却位居察事厅子大总管,深受李辅国的器重,只是多年来,还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
刀光交织一片,顷刻间二人已杀过了十余招。
众人不由暗自赞叹,这贺兰寿的确不同凡响,能与建宁王对上十几招的人并不多见。
两人越战越勇,建宁王更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当这一场战斗作为自己人生酣畅淋漓的句点,当下刀势一波紧逼一波。
贺兰寿明了建宁王的心意,自是不敢大意,一套诡异多变的刀法,攻防之间干净利落,不似中原的武学招式。
不仅是酣战的二人,就连观战的众多兵将一个个都浑然忘我,为这精彩绝伦战斗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二人已经拆解了三百余招,战圈渐渐拉大,方圆百余步内皆是变幻莫测的刀光,逼得观战者不断后退。
贺兰寿渐渐现出了败绩,冰天雪地里竟战得浑身汗湿,眼睑上豆大的汗珠几次模糊了视线。
建宁王不欲造杀,看准机会,长刀挟风划开一个圆弧,将贺兰寿的大刀崩开,左手化掌猛击在对方的胸口之上。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贺兰寿身形顿时弹射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远处的雪堆里。
建宁王刀势一转,便向贺兰寿跌落处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