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姨母待要说开,已到了自家门口,与刚回府的主君碰头。
“老婆,想为夫了,巴巴儿在门口等着?”穆将军谑笑。
“老公,怕我跑了,上赶着堵我呢?”贵妇姨母傲娇道。
调笑过后,两人并肩携手,如新婚燕尔般入室缱绻……
因着娘子的嘱咐,莲美捎了罐花囊自往清心园走来,见郎君与王爷正自耍起一套枪法,不由地立在一旁呆呆看着。
自己是府里的家生子,长郎君不过一岁。从小到大,郎君棱角分明的面庞如满月般萦绕在她心间。对着府里的奴婢,他从未摆出主子的款儿,温声笑语不断,花见花开。自习武后,白净的肌肤埋汰在毒日头下,高高的鼻梁愈发尖刻,黝黑的形容如精雕的玉石,出尘绝俗。再往后,遥身一变,成就了沙场上杀伐决断的少将军,更添了些果敢英姿。眼角眉梢边,总有一股子摄人的俊朗风情。
见他们已归坐,莲美忙收起自己的妄念,规矩地行了礼,方说道:“王爷,郎君,二位才下了功夫,尝点绿酥,取其凉意,岂不好?”
穆郎看向王爷,“殿下,别嫌粗糙,好吃着呢!”
不由分说,忙让莲美各剜了几勺,淋上琥珀色蔗浆,拿白玉莲瓣纹碗盛好,先敬王爷,再奉与穆郎。
鑫王笑纳,“这颜色分明,倒也别致!”及至尝上几口,酸甜中沁着茶香,包裹冰凉之感,爽快地了不得,由衷赞赏,“顾渚紫笋研末,还是头一遭品尝这等美味。你阿娘有心了!”
穆郎纳罕,直问:“阿娘不通小巧庶务,这些酥哪得的?”
莲美重重地深吸了口气,点头道,“今日去尚府拜访,一十岁小婢子捣鼓的冰饮,戏称是‘末茶酥’。娘子觉着有趣,便顺了两罐回来。”
穆郎了然,但也紧了下心肝,暗道:这十岁婢子,可是我那未过门的苦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