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我们再赶上半日就进城了!”幻得畅意道。
“茗儿,你要不要歇下,吃口茶,进些苹草糕。”章仇口土对着怀里的茗伊,殷勤地说道,压根儿没听进幻得的言语。
茗伊才要答应,尚琛却道:“茗儿,我看你早食用了不少肉炙,应该还不很饿。权且忍忍,赶路要紧,我等不及见我阿兄!”
茗伊白了眼尚琛,心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说得很是!
她当即冷笑:“郎君说差了吧!”
尚琛见她那副嘴脸,顿时想起了高家三郎的通房。每当去乐坊听曲,三郎看见貌美的女子,总会央着随侍的通房添香,一道称赞。添香也笑得如此这般,教人觉得藏着刀子。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哪儿差了?”
茗伊又冽出一抹瘆人的笑意:“我不单吃下两人份的肉炙,顺带喝了三碗杏酪,啃了四块米饼!”
尚琛:“然后?”
茗伊:“我要解手,没法忍,憋不住!”
章仇等人忍着没笑出声,纷纷别过头去。
尚琛尬了声:“自便!”
章仇先自落马,再仔细地扶她下来,生怕磕着碰着。
茗伊正儿八经地由他扶下,又道:“我怪怕的,烦劳元帅替我把风。”
章仇口土:“求之不得!”
看着两人一齐渐远的身影,尚琛貌似记起一幕,隐约像是高三郎和她一马同乘。他晃了晃头,再也忆不起许多。
茗伊找了个浅显的峭洞,蹲着正好,随即觑了眼章仇口土。
他当下守在五步开外,背过身去。
“啊!”
一阵喧嚷,别说章仇口土,便是远处的尚琛等人,也急忙过来探个究竟。
章仇口土转过去,只见一个容貌不逊自己的儿郎,正揉着自己的脑门儿,满脸的官司。
他只拉着茗伊问道:“这人欺负你了。”
茗伊还没言语,那人倒气急:“你哪只眼睛看我欺负她了!”
茗伊讪讪道:“我才完事,刚走出来便见这位英俊潇洒的郎君……我头回见男儿解手……一惊,就喊出来了……”
那人揉着脑门,哀怨地看她。
她只得补上一句:“顺带操起块石头,随便砸了过去……嘻嘻……”
她支支吾吾地说完,又瞥了眼那人,心道:都这么黑了,怎么还俊挺得没有道理!
章仇口土只得宠溺地护她于身后,犹自抱拳致歉:“自家妹子不周,冒犯之处,望阁下见谅!”
话音刚落,又有一拨人跟着上前,为首的一位已然下马,兀自关切:“少将军,您没伤着吧!”
那俊挺得不像样的人,忙回道:“尚兵部,就被石子随便砸了一下,不妨事。”
那人顺着少将军的方向看去,不禁咂舌:“茗儿,你怎么在这儿?”
茗伊正羞红着脸,忙探出头辨认,又是惊又是喜地反问:“主君,您怎么在这儿?”
那俊挺得不像样的人,瞅了瞅眼前的小丫头,忙急切道:“尚兵部,她就是茗伊?”
茗伊理了理思绪,跟着问道:“主君,他就是穆少将军?”
尚清笑道:“正是呢,敢情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尚琛等也赶了过来,率先认出自家阿爷,忙下马迎上:“阿爷,您怎么来了?”
尚清也顾不得其他,“琛儿,你跟茗儿不是在南诏吗?”
见阿爷唤得热络,尚琛也不自觉疑惑:自己当真对这个还没长齐全的丫头,用情至深?没毛病吧!
章仇口土挨个儿礼让,方道:“原来都是师父等了多时的好友,不若再赶赶,到了他的客馆再详谈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