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伊尝了口鸡子羹:“椰枣核磨粉,制饼,骆驼吃惯了的,能不备着?”
章仇口土搛了条饼灌肠与她,又说:“自打相识以来,貌似没有她不知道的。”
尚清也道:“少将军慢慢儿就习惯了,打茗儿入府,别的不论,我府上霉烂的茶饼啊渣啊末的,都让她滔澄了个遍。作出的茶汤,茶酥,茶粥和茶点,堪称一绝!别人想不到的,她总能说出个门道,竟比老夫知道的多!”
茗伊咽下吃食,忙谦让:“主君过誉,茗儿不过微末见识,哪能与您并论?”
尚琛见他们把眼里的丫头片子一阵夸,不由高看两分,可心里仍旧打定主意退了这门忘却的定情,自己虽不老,也不屑嚼嫩草。
穆凤烟却是对她愈发上心,想着该找个时机独处,表白一番才好。
章仇口土见尚琛寡言,不由暗暗窃喜,只保他一辈子想不起来,好让自个儿搏一搏。但猛然瞥见穆少将军,那桃花眼长得,真叫人心痒。
尚清忙推了自家儿郎一把:“琛儿,你怎都不言语?”
尚琛只得道:“阿爷,这酒喝着甘醇,想是难得的!”
尚清本意是要他也同茗伊说说笑笑,免得生分,没成想他如此敷衍,自己只好尬笑,心道:得,也不替你操心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茗伊知晓主君好意,便道:“郎君,这是豪麻草酿的酒。”
尚琛不得不过话:“何为豪麻?”
茗伊认真道:“据《阿维斯陀》经载,豪麻是圣明之草,通身翠绿,肉厚汁多,芬芳满溢。采之酿酒,武士喝过,可以振奋心神,增益周身气力;文人喝过,可以思如泉涌,通达灵窍。”
帮忙布菜的阿蛮忍不住称奇:“靓阿懂得竟多,奴等都不认得它,亏得蛮利师父仔细谈起才晓得!”
尚清叹道:“茗儿,主君没说错吧,你懂得比我多多了!”
尚琛原不过信口说的,见她细细道明原委,不得不陪笑道:“茗儿好学,在巫山就同巫祝大师讨教许多,令人甘拜下风!
穆凤烟也跟着称叹:“怪道阿娘天天口里念叨,表妹确实过人,恼不得叫人高看!”
茗伊见尚琛提及巫祝,心里气不过,也不好再过分谦虚,教人觉得做作。兀自以枣醴代酒,灿笑道:“难得诸位郎君并主君青眼,术业有专攻,若茗儿日后有不足之处,别吝惜赐教才好!”
章仇口土大手一挥:“凡我所有,你悉数摘去,不要同我客套才好!”
见他言语诚然肺腑,可未免轻薄了些,穆凤烟没等茗伊开口,先自敬酒:“难得元帅亲厚,本将替阿娘,也就是茗儿的姨母,拳拳谢过,日后定当回馈您的恩义。”
茗伊顺势点头:“正是这话,待茗儿返回长安,必央着姨母好生酬谢元帅和主君一家的恩德。”
章仇口土吃味,酸道:“来日方长。”。
见这对半路结识的表兄妹如此色目,自家儿郎相形见绌,尚清暗暗叫苦:茗儿话里话外透着生疏,怕是也叫琛儿寒了心。只保佑鑫王那边加把劲儿,把这个东床快婿招了去,省得我趟上一顿不是。老夫自个儿多立些功勋,届时,便是他表兄妹成事,鑫王也不好轻易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