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想边上前,恭敬道:“承夫人谬赞!”
荼蘼夫人见她这模样,似是想起何事,忽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枚冰晶圆月佩,复又对阿得说道:“拿这个去往阎室,交予阿故,让她把髹漆盒子交予你。”
紧接着,荼靡夫人顺势拉她近身,细细打量。忽又抬起她的手,猛地一瞥,诧异道:“此为玄凤香珠,你哪儿得的?”
花粉只得诈她:“打小就有的,许是父母所给,亦或街边拾得的。”
荼靡夫人将信将疑:“既是亲身佩戴,怎连出处都不知?”
花粉继续诈她:“听我阿容说,我头曾磕破过,打那时起就记不得从前的许多事。”
荼蘼夫人方收起那份悸动,只说:“你这孩子,样貌倒是与我的一位故交有几分肖似。”
正说着,退下片刻的阿得折了回来,取了个书本大小的髹漆木盒,双手奉上。
荼靡夫人随即接过,递与花粉,语重心长地说:“今日初见,没有放你空着手回去的理儿,这儿有个盒子与你,权作表礼。”
花粉恭敬道:“得夫人抬爱,贫尼便不推辞了。”
荼靡夫人称意:“极好,不矫情,又展样大方。”
花粉趁势打开,里面嵌着红、白、黑三个瓷瓶。
影蛮痴心道:“阿娘,遥想当年,您送我去大王庙的时候,我也不过比她高出半个头。您也只给了我黑瓶,怎今日对一个才刚认识的丫头就如此大方?”
花粉见她母子说笑,自己慢慢揣摩这瓶子里的物事,红瓶里闻着是一股果香,白瓶是奶香,黑瓶则沁着花香。
另一旁,荼靡夫人同影蛮冷笑道:“你们大王庙,水深着呢!她一个丫头,又生得这样好,给她防身用正合适。”
影蛮犹自怨怼:“话虽不差,但那也比对我这个儿子厚得多。娘亲,一碗水都讲究端平,况乎我才是您亲生的!”
三言两语的,愣是把荼蘼夫人笑个不住。
花粉只顾看着黑瓶,不由问道:“这黑瓶莫不是才进来的曼陀罗所制?”
荼蘼夫人喜出望外:“你竟懂药理?”
花粉诓她:“贫尼自小长在乡野,村东头的二大爷专给药材铺采药,其中就有一味曼佗罗花,我认得,黑色的,像鬼魅一般,但却美得让人想触碰。”
荼靡夫人自是不大信,但嘴上只管问:“那你可知用处?”
花粉又扯谎:“二大爷说不清楚,只知道若让没病的人吃了,就真要出毛病了!”
荼靡夫人见她说得如此生动,便细细分说起来。
“白瓶又名乃梦,从外边看,似一颗颗如滚珠大小的糖丸,可真要吃下去,不到半盏茶,就如孩童般沉沉睡去,只需一丸,便可让人好睡半夜。最妙的是,苏醒后也记不起服用之前发生何事,见过何人。”
花粉追问:“那一整瓶吃下去呢?”
荼蘼夫人:“这辈子估摸着都如在梦中,静静死去。”
花粉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仍勉强说道:“死得还挺美!”。
影蛮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口里的茶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