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才要跟着进去,守着山口的隆婆不让,只道:“人主子进去游玩,你瞎凑什么热闹!”
哀秋心从他身旁掠过,冷笑道:“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人,真把自个儿当盘菜!”
她说完,稍稍解气,径自去到茶山找她男人仗腰子!
潘龙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摆出笑脸,对隆婆耐着性子分说:“那几位小主子得采茶,做茶,我个奴人,能不帮着打打下手?再者,若有了闪失,也多个旁的佐证,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隆婆略迟疑了片刻,方温吞道:“那行吧,赶紧进去。”
眼见潘龙没在茶山的雾里,四顾无人,隆婆撕下了人皮面具,一张雪白的容颜嵌着双蓝色美眸,宛如蓝天白云般清爽怡人。她眯起眼窃笑道:“叫你别进去,你非要进去,可就怨不得我!”
紧接着,她朝空中放了一支兹梨花以作示警,嘴里念道:“阿姐,有宫主襄助,柔儿终于能帮你出口恶气了!”
茶山以外的碧落上轩,一白衣裹身,银饰满布的偏偏美少年,见远处的闪闪星光,如同梨花炸开,碎落一地。
他微扬起嘴角,讪笑:“小柔儿,难为本宫放你出去,这么快就要咬人了!”
言毕,他把白衣一甩,瞬间出脱一袭黑袍,原本玉面魅颜,偏添了银甲覆于其上,鬼祟森气骇然。
顷刻,若干夜色黑袍假面死士跟上,领头的说道:“宫主,您何苦前往?”
玉面人冷笑:“包藏,本宫原本指望你,由着你费了不下十年的功夫,可水晶娃娃依旧杳无音讯。
你借蓝夭之力,欲假陆家儿女之手,套出水晶娃娃的下落。可结果呢,蓝夭连人都跟丢了。若不是我施计,把翡翠娃娃十二只送到大王庙,巴巴儿递与泰清寿,哪儿能轻易引出陆家少主和管事的?”
包藏讪讪地说:“宫主神机妙算,贱奴愚不可及,罪该万死!愿承您允准,必杀进得信堡,生擒陆云等人,追查出水晶娃娃的下落!”
玉面人频频摇头:“你啊,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怨不得密宗高僧死活不给你瞧翡翠娃娃!”
提起这事,包藏硬生生吞下一口老血,憋得面红耳赤,犹自奉承道:“宫主天纵奇才,奈何贱奴粗蠢,望宫主调教。”
玉面人吹落鬓角低垂的发丝,云淡风轻地说:“得信堡的程当家,在银山城也有茶山的些许产业,我们白日前去施展一下身手,晚间必能惊动她。陆家主仆还在她那儿求收留,听到我等露面的消息,还不闹出些动静?亦或传递讯息,让水晶娃娃的藏匿者留心谨慎云云。”
包藏败服:“宫主诚乃智者。”
幽门宫主冷声:“众将听命,杀上银山城茶山!”
一群人骑着乌鬃烈马驰骋而过,连周遭的鸦雀都禁不住扑腾!
在前行的茶山上,虽比别处冷些,可葱葱郁郁的茶树茶丛,与兰花、桂花、玫瑰、桃树等互傍互生。
四小阿在清幽的意境里恣意玩笑,独花粉细细相看茶青,辨别个中的厚薄叶片,指望治出一口收敛度较高,回甘更加迅即的茶汤。
守园的慎微见此情状,觉着她颇有荼蘼夫人当年的形容,故而语重心长地同花粉说道:“这儿阳崖阴林,紫色芽叶的茶树十分走俏。你且领着徒儿好生查看。”
花粉深受:“有劳慎管事费心,我已相准了那片背靠石壁生长窜出的茶树。”
慎微只觉意外:“那片长势虽凶,可到底疏于修整,不及齐整长出的茶青那般中规中矩!”
花粉不然:“茶者,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况且,这石头质地奇佳,个中的沙质壤土适宜茶青生长所需养分。岂非寻常壤土可比。”
慎微观她举止,言谈及行事,皆与众不同,不由高看她,笑道:“既你已得了采茶三昧,很不用再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