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得闲跟人走镖,有攒几个钱也悉数拿去修学堂,开垦粮地,做的善事都可以惠及人祖孙三代了!”
包藏白了她一眼:“你说上这一车话有何用,我实与你说吧,宫主觉着你我不济事,亲自出马了!”
蓝夭耸耸肩:“我也是黔驴技穷了!”
包藏趁势说道:“你干脆把妆苑和装苑并入长安吧,那儿才是宫主的大计,你若先自取中,成了气候,得了宫主抬举,指不定就跟我并肩了!”
蓝夭顾影自怜地说:“并肩又如何?您不肯赏我个痛快,总要借着您的元阳续命,没个盼头!”
包藏不无深意地说:“没个盼头也好过登时咽气了吧!”
蓝夭直言:“若得速死,谁肯苟活!”
包藏突地抓起她的金发,不耐道:“活腻了,想死,成啊!届时,把你的身子制成死佣,比十个死士还能打!”
蓝夭咬着牙,不屑一顾:“您不就这点能耐吗!从小威胁到大,谁还怕你不成!”
包藏越发添了气恼:“有气性,我倒要看看,你这把骨头能杠到几时!”
他说完就将她一把扔进狗笼,掏出支黑骨笛,兀自吹奏。
蓝夭周身似有爬虫入体,层出不穷地涌动,整个躯体都拧巴开来,十分狰狞可怖。
看她嗷嗷大叫的痛苦情状,包藏十分得意,吹奏得愈发起劲。
直等她晕厥过去,他方止住了声,扔下一句:“烂骨头,凭你,也敢抱怨!”
不知过了多久,蓝夭才渐次醒转,她挣扎着倚着笼,看着手上的芬陀利花戒,不禁忆起她的陆郎。
那一年,她奉命潜入天竺,伺机混进禅寺。
那一日,芬陀利满池,与君初见,他起头便是一句:姑娘甚美,如同池中的芬陀利,洁白美丽。
她从未被赞美过,打记事起,便沿街乞食。直到遇见包藏,她被带到一个时常漆黑的宫殿,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每日顶着面具,同九个年纪相仿的抢食三个馒头。
起初,她宁肯饿着肚子也不愿去争去抢,包藏把她埋在土里,只露出头供她喘息。
她就一直倔强,直到第十日被罚,她饿得发昏,朦胧间听到几个同去抢食的孩子议论:“她怎么还不死,包统领说了,少一个人,才能多给一个馒头!”
在此之后,她就变了,每次都能抢到两个馒头。
在这你争我夺中,她慢慢长大。
一日,包统领让大伙第一次在人前摘下面具。所有女孩里,她是最漂亮的!
因着一双蓝眸,统领给她起名蓝夭,领她去宫中的教坊。她换上华丽的衣饰,研习妖娆的舞姿,吹奏动人的音律,习得声、色、艺。
正当她觉着自己也能活得出彩之时,教习嬷嬷与她说道:“再过半月,你要去天竺完成宫主教派的差事,先去包统领那儿听规矩!”
她依言去了,只见包藏光溜溜的上身,连头发也秃得一根不剩。
她款款地说:“包统领,教习嬷嬷让我跟你学规矩!”
包藏笑道:“先从养蚕学起吧!”
她虽不解,但照旧做了,那蚕特别细小,好容易才抓起一只。那小家伙就顺着她的手飞窜,硬生生钻进她的耳蜗。
再接着,包藏拿出一支黑色的骨笛吹奏起来,周身如同崩裂般,钻心的痛楚,刺痛的干痒,向她不断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