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拉与她分说:“汉时的中土,武帝说要拿金子盖座屋子把陈皇后藏起来,便出了个金屋藏娇的典故,很是得人艳羡,创国女王占玛呼十分中意,便在制定章程之时,刻意把公主下狱改口为【藏娇】。”
妍儿无语,复又说道:“下狱就下狱,也值得咬文嚼字,只是并无确切的佐证和动机,怎就轻易判得这般重,这是头人和女王的意思?”
雅拉直道:“阿姐,你想想,金屋藏娇,不过禁足,虽然寂寞了点,孤单了些,到底不至于太过委屈了良笙太主!
风闻旁的使女议论,咱们的梅如太主请出大和尚的亲授大弟子苦渡陀,与紫薇宫比划了一圈,说是被布下了【寐蛊】,还从下剩的果蒸糕里搜罗出痕迹。
这般故作声势,引得阖宫惊动,女王再不好生排查一番,定要落个不善管制的名头。只得借着由头,对外宣扬因着接二连三的事故,女王留住了大头人鸢尾半月,名正言顺地帮着调停,也不怕被人胡乱查验。”
妍儿听她说起寐蛊,直觉着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只是越想忆起何事便越发记不起分毫,且激得头疼。只得暂且按下不提,又与她议论道:“此事又与梅如太主何干?难不成她与姜婳太主交情极好,拼着给她争个公道?”
雅拉摇头:“也不尽然,这梅如太主明面上同谁都是交情极好,当初为着她的落落大方,差点没将王位传于她。”
妍儿腹诽:又是个爱立牌坊的!
雅拉复又言及:“阿姐可听说过田螺玉米的乌龙?”
妍儿不大恳切地说:“只晓得那去了的潺颜·格拉素帕万就是为着这桩乌龙,护驾有功,得了女王的青眼。”
雅拉玩味道:“那造这个乌龙的人,你可知晓?”
妍儿眯起眼,揣测道:“莫不是梅如太主?”
雅拉窃笑:“阿姐睿智!”
妍儿太息:“那这位梅如太主也是盏不省油的灯,可这大和尚的大弟子苦渡陀又是何来头,方外之人,该避着是非才是,怎上赶着寻上是非?”
雅拉见她认真问起,立马端坐,与她细细分说:“他本是里越璐旺达族的前家主与骠国的第一舞姬美乐蒂珊所生,其生母因不被前主母所容,寻了个不是赶出家门,又将他过继给了旁支的族人教养。没多久,前家主下世,前主母越发没了忌惮,才要动手收拾,他倒自请出家,把前路径自断绝,清清静静活了下来。”
听到此处,妍儿了然:“东风压倒西风,世家大族个中大抵如此!只是这苦渡陀也是个有城府的,虽没了公子该有的优荣,可到底挣了个出路!但他娘亲哪儿去了?”
雅拉不大笃定地说道:“据说回了骠国重操旧业。”
妍儿不由起了兴致,继续盘问:“里越璐旺达,亦是王夫的娘家,这个家族很精贵吗?”
雅拉来了精神,啧啧说道:“岂止精贵呢!里越璐旺达的家主是随着开国女王占玛乎一道过来的,当初南诏进犯,前家主同女王合力,铸造药箭御敌,极尽骁勇。大获全胜之后,前家主以国朝初立,不宜功高震主为由,先将职务卸了七七八八,女王苦留不止,当即提名其为哈里奔猜国(南奔国)第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