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苦笑:“王上英明了。”
兰若见鸢尾谋事如此滴水不漏,心下不禁较好,唯有暗伏,愈发敬畏道:“好在有舅娘周全,护若儿高枕无忧!”
鸢尾太息:“王上,舅娘的能耐有限,总不能一直帮你,好歹要王上自个儿学者办事,拿主意,出决断才好!”
见自家舅娘为自个儿殚精竭虑,且不居功自傲,亦不贪恋权位,兰若心下动容:“舅娘苦心孤诣,本王晓得,王夫可有消息了?”
鸢尾大喜:“金丝鸽尚未归笼,但总能寻到,王上肯对王夫上心,可比什么都强!”
兰若红了脸,辩驳道:“谈不上上心,只是好歹是本王的人,可不好教他折损旁人之手,小瞧了我南奔!”
鸢尾待要打趣,妍儿同雅拉,一前一后进殿,后面并排的是四位二等使女。
兰若朝鸢尾佯装叫嚣道:“头人,咱们才说了半日的话,委实渴了,妍儿就巴巴儿送来点心茶菓,这才是与本王心有灵犀的!”
鸢尾揶揄:“那可不,同女王心有灵犀的可是一拨接着一拨的,走了一个半个的,仍有好的补上空缺不是?”
兰若经了这些家事国事,已然将潺颜的事释怀,兼之有妍儿这等新秀在侧,比先愈发明艳动人,知冷知热,又不仗着她的宠爱生出骄纵之事,且生性平淡,有口清茶,于清风朗月,和风日影下品啜便足,令她越发顾不得同潺颜的那点子年少轻狂的荒唐行事。这也是鸢尾始料不及的,故而连日里对妍儿越发看重。
鸢尾实在渴得紧,满满的饮了两大盏阎菠萝蜜乳粉圆,端起椰香琉璃盏大快朵颐。
兰若嘴里噙着带有嚼劲的粉圆,边打量起妍儿今日的装扮,不由分外感叹:“妍儿好颜色,浓妆淡抹总相宜!”
鸢尾咽下椰浆糍,与她说道:“王上没见过她穿戴中原的襦裙,那才叫美貌不可方物!”
妍儿谦逊道:“王上才是天姿国色,妍儿纵有几分蒲柳之姿,论起端贵之气,不及王上和头人万一,莫要折煞奴使了!”
一席恭维的话语,把鸢尾给乐坏了,越性敞开了吃去。
兰若从前只容潺颜在侧,看惯了她轻狂的架势,与妍儿接触了这些时日,愈发觉着她这等有礼有节,言谈谦逊的做派教人十分受用。不由怜惜道:“你身子不爽,该当好生歇息,治了这么些个精致吃食,劳神了些!”
妍儿嘴上答应着,心里觉着这位女王性子和善,就只没有主张,轻易教身边的人左右了心思。跟着鸢尾这位舅娘还好,到底是亲生的,肯为她鞠躬尽瘁的!可要是多几个潺颜之流的人物,其下场断不会比被兵将反水,拿绳子勒死完事的隋炀帝好多少!
鸢尾见状,仍旧盘算着将妍儿送出宫去。毕竟女王容易被人左右,潺颜那等花架子只能张狂一时,不足为虑。可妍儿却是秀外慧中,还生了一副绝俗的容颜,现下还没长开就如此撩人,往后定是倾国倾城的人才。要命的是她还懂得审时度势。这种人好的时候自然是辅佐王上的贤内助,一旦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怕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祸害,敬而远之的好!
妍儿虽低着头,可余光波及之处,还是觉察出鸢尾的神色和眸子。不知怎的,自己总能时不时看出别人心底的龃龉,像是从前研习过窥测人心的术数一般。难不成自己出生自占卜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