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瑟出生那日,漫天粉霞装点,族长就说他是个尊贵人。
前火勒不用说的,疼他比疼自己的还利害,火央更是为知计深远。
因碍着我的身份,往常家里来人,言谈间,木瑟少不得被人看小。前火勒看不惯,兀自把他养在身边,不教人轻易欺辱他。又跟火央商议,让这个小娃娃代表李记点灯,权当给他正名。火央也有这个打算,便依着她行事。
那日,仨人一同进去启明屋,真由他个小娃代表李记点灯,火央火勒只在旁边看顾。
他们才点好灯,依着次序,由火央现行出来,再者是前火勒和木瑟。
谁成想,木瑟身上竟轻易着起火来,连带前火勒都遭殃。眨眼间,整个启明屋悉皆烧成一片,还成了势。眼看着不中用了,前火勒瞧着不对劲,把木瑟身上的衣裤急急褪掉,顾不得双手燎的一堆泡,把衣襟敞开,将木瑟死死贴在怀里。火央本要冲进去,可你火折拦在头里,死死撕扯,苦苦哀求,怕自己拉不住,并勒令近身的奴隶一块拖延。
听她满口满心地分说,左不过那些说辞:若是冲进去,也被火烧了,家里可就折损了主心骨,怎么了局之类。我没得指望旁人,只好自己冲进去,绕开烧旺的火沟走,很快就看见前火勒弓着的蜷曲身子。更要命的是,她教一块烧着的木橼砸到了腿,我边啼哭边铆足气力推挪。”
她边说边将袖子往上褪,比划着说道:“你看,现在手上的疤跟马蜂窝似的,就是那时留下的。”
玛丝罗顺着看去,当时的火势之大,不难想见!
火勒继续说道:“木瑟虽在那次烧焦了几处皮肉,但婴儿娇嫩,养了一阵就又长出新肉了。可前火勒为着护他周全,在火场里已被呛得几乎不曾晕死,我满手血污炭屑的,艰难地扶了她和木瑟出来,这才堪堪捡回了条命!但打那以后,前火勒素有的咳疾越发严重了,木瑟也连着生了一月的病,医师说他小孩家家的,惊着了!我也因烧着的胳膊化脓,躺床上发热。
诸事都落在火央肩上,他料理外头的营生进益,不得闲,可又不时紧张家里的病弱,忙到十分去!你火折趁机表白,揽下了家里的操持,并若干散户的买卖。才兴头没两日,前火勒的本家卡特肯的火央上门望候,顺带领着城里的几位顶要紧的商户齐齐讨要说法......”
玛丝罗起了兴致,正听得起劲,见火勒莫名地住了口,好奇道:“火勒怎么不说下去?”
火勒咳了几声,四顾看了看八色和秀伞,她俩会意,齐齐说道:“我们去备点燕菜越雉粥给表小姐垫垫!”
火勒:“很好,我才要说呢,你们就提着了,赶紧下去办吧!跟央少和火花说下,下晌的饭食挪到正堂,我跟表小姐也要过去用点。”
八色:“是!”
见俩奴隶走远了,火勒方才说道:“你还小,这阴司诡计实在不该说与你的,哎!”